過了辰時，靜華寺的一應姨娘仆婦跟著杜氏等人從百家巷蘇府返來，各房又是一陣忙而穩定。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的林氏一瞥見九娘和十一郎都等在二門，就捂著嘴哭了起來，連施禮都忘了。九娘對她點點頭，先給杜氏呂氏六娘見禮。
“路上可有動靜？”
趙栩看著陰沉沉的天：“季甫，她所言有理。造勢鋪路當然需求，但無需過分激憤蘇瞻，他最看重本身的名聲，先放一放。倒是進奏院掌各路喉舌，非常要緊。”
趙栩點了點頭，並不吃驚，幾個年幼的皇子皇女昨日就撐不住了。還要過兩天，先帝的服玩及隨身禦用物纔會移入梓宮，向太後今晨已讓尚宮們悄悄地餵食些素點心。趙梣在太皇太後眼皮子底下，必定甚麼也吃不上，恐怕是餓暈了。
張子厚拱手道彆，走了兩步，和蘇瞻錯肩而過，忽地腳下一頓：“對了，蘇師兄，你是不是從未奉告過九娘，你寫的喚魚池三個字，實在是我取的名？王山長那對雙魚玉墜，你拿著，手不感覺燙？”
張子厚不自發地揚了揚眉：“用了點刑，招是招了，冇甚麼用處。”他從袖中取出一張供狀。
呂氏鬆了一口氣，緊握住六孃的手：“阿彌陀佛，十五皇子即位是大功德，你放心入宮當差，出了國喪，我就給你把婚事定了！”想起丈夫，呂氏輕聲叮嚀六娘：“先彆和你爹說我的籌算。”
“急腳遞明日晚間可抵秦州，至今尚無壞動靜傳來。”張子厚看著廊下的內侍們：“季甫部下人日夜兼程，昨日夜裡應已至秦州見到陳將軍了。本日蘇家昭華郡主大殮，禮部頒旨追封的人剛出皇城。孟家女眷一早就去了。那位——”
杜氏聽九娘低聲說了宮裡的大抵，曉得孟在冇事，才放了心，握著九孃的手歎道：“好孩子，幸虧有你！你娘留在蘇家打理阿昕的事，蘇老夫人看上去不大好，阿姍也留在那邊陪著。”
六娘還悲傷著蘇昕的事，又氣憤四娘竟會不吝操縱程之纔去坑害九娘，顧不上母親所言，隻胡亂點了點頭。她看著一起忙繁忙碌臉有憂色的下人們，想起之前二哥結婚時家中喜氣洋洋熱火朝天的氣象，就是翁翁過世，大伯和爹爹不得不丁憂，這兩年家裡始終都是沉穩又寧靜的氛圍，從冇這類說不出的蕭索意味。不曉得是婆婆昨夜那麼大的決定激發的慌亂，還是因為婆婆不在家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的啟事，她內心慌慌的，懸在空中，說不出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