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曾在表舅母遺留下的手劄上見過此言。”九娘側身對蘇昉福了一福,又轉向蘇瞻:“敢問表舅,表舅母素有賢名,為何會對陳家表叔作此評價?聽表舅所言,陳家表叔連阿昕都要操縱,豈不是卑鄙無恥之徒?如何會天下君子,俱不如他?表舅母當年又怎會一葉障目標?”
定王也有點難過,歎了口氣:“當時候曹皇後還隻是曹婕妤呢,當年宮裡十幾個妃嬪,生的都是皇子,一名公主也冇有,你們姐妹兩個雖說隻是縣君,倒是被當作公主對待的。”
陳太初上前對著蘇瞻拱手道:“蘇相,陳家一門誠意,還望蘇相成全小侄和昭華的婚事。”連一聲大伯他也不肯意叫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定王歎了口氣。孰是孰非,在成王敗寇前麵,已經毫偶然義。
趙栩在心底考慮著,孟家的老太爺孟山定,青神王氏的王方,是元禧太子身邊最得力之人,天然會和這位郭氏也瞭解。阮家是孟老太爺的母族,那麼阮玉真應當和阮眉娘一樣,都是孟老太爺的表妹。而陳家又是孟老太爺的妻族,想到這個,趙栩不由得眼皮一跳。
阮婆婆想了想:“說來話長。當年我八歲出宮,十六歲嫁給了陳留阮氏,天然就成了阮家的人。當時曹氏才做了三年皇後,大表哥已經瘋了兩年,二表哥剛被冊立為皇太子,時不時還能偷偷溜出宮到翰林巷孟家和我們見見麵。”她頓了頓,有些哽咽:“孟山定三兄弟的孃親阮氏,是我夫君的姑母。孟山定和我夫君是姑表兄弟,本來同在表哥身邊當差,因為我,天然也都成了我表哥的親戚,和表哥也就更靠近了。”
蘇瞻胸口忍不住微微起伏起來,他看著九娘,又看向陳太初:“阿昉孃親活著的時候,待阿昕如親生的女兒,是我過分悲傷阿昕離世。我在外頭聞聲很多風言風語,一時激憤,錯怪你爹爹和你了。但婚事還是要退的,你先歸去,他日我必然登門向你爹爹請罪。”
趙栩拍了拍頭,恍然道:“婆婆您既然是元禧太子遠親的舅家表妹,又在宮裡住了好些年,那麼是您將壽春郡王從曹皇背工中帶出去的?元禧太子那份卷宗也是您送到武宗天子手裡的?”怪不得她會是阮玉郎最看重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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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九娘輕聲喚蘇瞻。
阮婆婆暴露一絲笑意,悄悄摸了摸趙元永的小手:“本來殿下還記得瓏梧的奶名哪。”
“隻是可惜那份罪證剛送到姑父手裡,就被入內內侍省的眼線稟告了曹氏。”阮婆婆歎了口氣:“曹氏得了報應,她兒子魏王固然做了成宗天子,也是不得好死的。這仇也算報了。但是玉郎他放不下啊。他還在恨,誰都恨——可你們如果想拿我威脅玉郎,我老婆子甘願一死。就是定王殿下,當年您和表哥們也是一起長大的,請給大郎這孩子一條活路吧。這都隔了多少代人了,放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