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因將要留頭,平時阮姨娘也總提點她一些打扮打扮的訣竅,她忍不住偷偷打量著常日最是打扮講求的呂氏。
呂氏穿了件菸灰色綾牡丹海棠花半臂,明顯有點素淨和老氣的色彩,被她披著的貼金牡丹芙蓉山茶花披帛一襯,顯得格外崇高。梳了雙蟠髻,斜斜戴了一朵白玉牡丹插花,又將這一身打扮憑添了幾分高雅。四娘悄悄將這身搭配記在內心。
程氏乾笑著說:“娘,七娘還小,不懂事,冇有這回事。”她轉頭瞪了七娘一眼:“胡說甚麼呢!”
早間辰時還差一刻,程氏帶著三個小娘子,浩浩大蕩來到翠微堂。
程氏掩麵道:“二嫂,你用不著編排大嫂。大嫂顧恤我,這些年幫襯了我很多,我心中稀有。你說這些刺耳話,不過乎要摧辱我。我做弟妹的,嫂嫂要罵要打,也隻能生受著,您是國子監祭酒大人的嫡女,勉強和我如許的商賈女兒做了妯娌,不免內心不痛快。就算當年二伯和我相看過,也插了釵子,到底未曾下草帖子,算不上悔婚。您又何必總疑神疑鬼的看我不紮眼?父母之命,我就算是商賈出身,也懂這個事理。二嫂不如學學我家三郎,他可從不狐疑我內心裝著彆人!”
四娘心中對勁,手裡卻從速虛虛拉住她衣角讓她坐下:“七妹!快彆說了!”
老夫人身邊的女使貞娘使了個眼色。乳母們從速上前將小娘子們也帶了出去,安設到配房裡吃點心。
杜氏從速拍拍呂氏,又上前安撫程氏。老夫人頭暈腦脹:“胡說些甚麼,你且起來好好說話,甚麼休不休的!”
孟府四個姐妹團團一圈禮畢,九娘挨著繡墩上坐下,聞到羅漢榻邊半人高的大梅瓶裡插著的昌州海棠,傳來陣陣暗香,暗歎百年世家名不虛傳,這有香的昌州海棠,內裡那裡找獲得。
程氏抽泣著道:“前次舊衫子的事也是,她們搞的甚麼鬼,二嫂你如許的聰明,看不出來?我爹爹給了我十萬貫陪嫁,還不敷我三房幾十口人這輩子花消?我累死累活為了這一大師子,莫非是為了守著公中的錢發財不成?”
唉,九娘放下果子收了手,冷靜垂下頭看本身腳尖。
九娘剛取了一個果子,就聞聲四娘笑著輕聲說:“多謝大伯孃體貼,傳聞九mm昨日真是餓得短長,在開寶寺就熬不住了,也拿了碗杏酪吃,必定比不上婆婆這裡的吧,你說呢,九mm?”
六娘性子看似溫軟溫和,倒是個最孝敬又剛強不過的小娘子,見七娘哭了,冷下臉就說:“七mm不愧是我孟家的爆仗,一點就著。這關婆婆甚麼事?莫非我說些甚麼話,你還要怪在婆婆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