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娘子一愣,大笑起來,拍拍她的小腦袋:“你倒是個成心機的,力量還不小啊。”她歡暢地說:“你七姐身上那件真紅綾梅花瓔珞褙子,被你用一手墨塗了,必定氣死她了。”
啊?九娘看著本身餐盤裡烏黑一片,傻了眼。東配房裡頓時亂了套,甚麼用餐禮節和端方,全不顧了,屋子裡嘰嘰喳喳一片混亂。
“我新舅母才二十歲,就成了宰相夫人!禮部的郡夫人誥命很快就要頒佈了。她看起來啊,一點都不像嚴肅的夫人,可親熱了。我孃舅對她可好了,走路也漸漸地等著她,連過個門檻都要親身扶住她呢!”七娘興高采烈地描述。
張蕊珠臨走前,拍拍四孃的手臂:“讓七娘好好說話,你是姐姐,可要看著些,彆失了分寸。”
周小娘子就笑著說:“我家大哥和蘇東閣是國子監同窗,曾說蘇東閣年紀雖小,頗美風韻,如玉君子。將來恐怕是要尚公主的。總不能娶一個連公主侍讀也當不上的商賈布衣。”
這個九娘,她如何比來總出人料想……四娘看到本身課桌上女使還冇來清算的硯台,上麵另有很多餘墨,心中一動。
出去的一個小娘子,十二三歲模樣,瓜子臉,遠山眉,身穿藕色葡萄紋長褙子,已經留了頭,挽著雙丫髻,清麗出塵,笑容可親。一進門,就挽了秦小娘子和七孃的手問道:“本日如何六娘冇來?”
四娘從速拉住七孃的手:“這就去了。在等我家九妹呢。”
而她們,向來冇見過傳說中的宰相大人和東閣,一輩子恐怕不會有這個機遇。
七娘剛要伸手去拎九娘,門口傳來先生的聲音:“你們三姐妹如何還不去用飯?女使們在找你們呢。”
明天六娘不在,小娘子們就自但是然分作兩群。
連翹已經擺好了餐盤。族學裡一視同仁,每個門生都是一樣的碗碟器皿。裡頭有一碟果子,一碗粟米飯,一個肉菜,一個蔬菜,一碗湯羹。有舍監娘子在外頭看著,不準剩下飯菜出門。偶爾有小娘子實在吃不了的,都讓女使代吃。要不然可得吃三戒尺,謄寫百遍的《憫農》,下午還要罰站。
七娘揪著九孃的包包頭不放,四娘拉著七孃的手。九娘正紅著臉不吭聲,也不哭,抓著七孃的衣衿。
小娘子們一片遺憾的感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