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心一抖，想起自家的小朋友，真是急死人了。忽地想起魏氏早晨的話，從速道：“娘，倒不消多操心九娘。今晚太尉特地喚了九娘去說話，說了好些時候還不返來。媳婦要讓人去看，表嫂就拉了媳婦去換衣，才提及她家替太初看中的是九娘，上回實在她是特地帶了草帖子來的，冇想到阿妧年紀這麼小，才臨時改了口。如果我們情願將阿妧許給她家太初，節後她就能送草帖子來。”
她宿世長到十五歲，固然偶爾也有師兄偷偷地望一望她，卻從未有人透露過甚麼。她本身要學的東西太多，眼中隻要爹爹和孃親，和庶出幾房的兄弟姐妹也並不靠近，以是竟不曉得慕少艾是甚麼滋味。
“你可瞥見了？說你傻你還不信！”四娘輕拍了七娘一下。七娘正要發話，九娘已經點頭說道：“我雖不懂相思為何物，可也曉得一件事，此人也好，情也好，不是我想讓就能讓的，也不是我想爭就能爭的。自古以來，兩情相悅的少，長相廝守的更少。可我孟妧，不屑於同人爭。”她想了想又說：“如果那男人，需求我去爭，就不值得我心悅。若那男人，讓一讓就變成彆人的了，我也是不要的。”
程氏難堪地低了頭：“我倒是早就和姑母提了，隻是阿昉——”
九娘看著七娘，心中五味雜陳。七娘喜好六郎？她搖點頭，感覺不成思議。這兩人彷彿向來冇說過幾句話吧，乃至見麵的次數一巴掌數得過來。七娘如何就如此一頭栽了出來？想想趙栩那雙眼睛，九娘臉一熱，輕聲問道：“七姐，你是喜好他長得都雅吧？但是他那樣的人——”
老夫人這才轉向呂氏：“太後孃娘如果成心，多數是相中了阿嬋。現在趁著旨意冇下，你在孃家弟兄裡好好選一個孩子，表兄表妹的，他們小時候也常來往，你和孃家人也一貫靠近，隻要下了定，這皇家也不好拆人姻緣。”
程氏和呂氏都一驚。這三房庶出的小娘子，要能嫁入太尉家，做個衙內娘子，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如何老夫人卻這麼說！
四娘背對著她們，滿身都忍不住抽動著，看模樣哭了好一會兒了。
六娘和九娘探頭一望，暈，又哭了一個。
窗外大風大雨，尚未停歇。內室中四姐妹，一頃刻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