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走近兩步,慢吞吞地說:“蘇家哥哥說,他孃親家裡冇人了,留下的甚麼田啊屋子啊錢啊另有甚麼書院都冇人管,他爹爹為這個憂愁呢。他還說他做兒子的,不能替爹爹分憂很難過。”
翠微堂奉侍的世人也都抿了嘴等著看笑話。六娘小時候也是獵奇這辣究竟是個甚麼味道,才沾了一口,竟然眼睛鼻子嘴巴都通紅起來,哭得阿誰不幸。有那會看眼色的侍女,已經籌辦出去要冷水和帕子來給九娘擦眼淚。
九娘屈了屈膝,帶著慈姑和玉簪辭職。林氏卻在半路上候著她,一臉嚴峻地問:“你如何留在屋裡那麼久?郎君和娘子說你甚麼了嗎?”她自從那天對孟建鬨了一場,一向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看著卻冇甚麼動靜,更加坐立不安。一看到九娘還冇出來,不由得格外嚴峻,問東問西。九娘吃不消她囉嗦,隻能安撫她一番,把她打發去十一郎屋裡去了。
程氏說:“你們三姐妹臨時在家歇兩天,等養妙手傷再去學裡。”
九娘吃不準阮氏要做甚麼,隻能表示玉簪先收起來,笑著說:“那我他日再補一份禮給四姐。”
老夫人一怔,搖著頭笑:“阿林啊,當年就是翠微堂嘴最饞的,看到吃的就走不動路,她也愛吃辣,能吃辣。愛吃的人哪,都冇甚麼心眼兒。”
九娘歪了小腦袋做深思狀。
九娘瞪大眼睛一臉期盼說:“婆婆,我也想嚐嚐辣是甚麼味道。”來了孟府,她就冇吃到過辣,嘴裡總感覺冇味道。之前舉家初搬來都城,她帶了多少辛辣料,還是架不住一家子都愛吃,冇幾個月就吃完了。外頭買的又總感覺不如眉州的好。厥後乾脆本身在院子裡種了茱萸、花椒和芥菜,一邊打噴嚏一邊磨花椒粉和芥辣末。到了重陽玄月初九,她總會用一份茱萸同十份的豬油一起熬出極香極辣的藙辣油。蘇瞻當時外放在杭州,寫信來求“阿玞吾妻,廚下藙油見底,速救速救。”
孟建眼睛還盯動手裡的書:“昨日是不是嚇到你了?”
桌上早擺了各色點心,看得出老夫人吃得邃密,兩樣羹點是粉羹、群仙羹。配了四色包子。另有蒸餅油餅胡餅。中間放著煎魚、白切羊肉、旋切萵苣生菜、西京筍等六七樣小菜,乳酪、羊奶俱全。另有小個兒餛飩三碗,中間幾個小碟子裡卻配了茱萸、花椒、大蒜、小蒜、韭菜、蕓薹、胡荽等辛辣調料,竟然另有一碟子藙(讀毅字)辣油。
玉簪上前幾步先對程氏行了禮,再對九娘行了主仆大禮,才起家笑著說:“玉簪能服侍小娘子,是奴的福分,如果奴有做得不好的,還請小娘子固然懲罰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