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似點了點頭,遞上一疊子檀卷:“相公前次狐疑孟家出了事。錢五他們就去查了,眼下查到的,就是孟三虧空了十萬餘貫,大抵連著程娘子的嫁奩也在裡頭,都折在那年香藥引一案裡了。”
九娘卻湊疇昔盯著七孃的牙齒:“七姐?你是不是牙縫有些寬稀?慈姑說過,剛長出來的牙,如果隔得遠了,每晚用手把它倆靠挨近,一兩個月它們必定就能捱得緊緊的。”
“張大人那邊的人比小的早了三天回京,恐怕冇幾天就要彈劾趙大人了。”
六娘搖點頭:“詩經還分風雅頌。這官方的東西也有官方的好。四姐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了。我就是跟著婆婆來吃的。婆婆說了,連太後都愛好淩家餛飩呢,還嘉獎她家餛飩裡的野草獨具風味,讓人有踏青之意,如沐東風呢。”
門口的小廝提了聲音:“稟告郎君:外頭小錢大人有急信送來給小高大人。”
蘇瞻想了想:“當年香藥引案,連累甚廣,買鈔場入獄官員多達七個。三司的鹽鐵副使、度支副使都換了人。乃至厥後改製時拔除了三司,將鹽鐵、度支和戶都撥回工部和戶部統領,現在看來,這小小的香藥引案,很成心機。那萬事通現在人呢?”
蘇瞻又笑了,喃喃道:“張子厚,張子厚!張子厚”
蘇瞻手上一停,半晌後卻笑了一聲:“是我家本來阿誰晚詞?”
初春的夜風都感染著慵懶的味道。35xs隋煬帝時挖掘的通濟渠貫穿汴梁,時稱汴河。上有橋梁一十三座,四大水門。
高似頓了頓,斂目低聲說:“腐敗那日,張大人又去了開寶寺,給先夫人添了一盞長明燈。”
九娘咕嚕嚕嚥了口唾液。
“張大人——”
他手裡提了一個油紙包,因身上的大背囊擠到旁人,不住地報歉。
那高大郎的魁偉背影卻已經消逝在人群裡。他一起向北,沿著禦街一側直到了宣德樓,朝東麵的右掖門而去,沿路值夜的禁軍,大多和他熟悉,紛繁羨慕他手裡的鹿家鱔魚包子。
七娘冷哼了一聲:“就曉得吃!那餛飩有甚麼好吃的,裡頭儘是些野菜,會塞在我牙縫裡,難受得要死。”
書房中靜悄悄的,隻要那篤篤篤的聲音,一下,一下,一下。
曹娘子看著他手中的油紙包笑道:“還是鱔魚包子?”
隔壁曹家從食的掌櫃娘子眼睛一亮:“高大郎返來了?”
蘇瞻的食指悄悄敲在桌麵上。
“說吧。”蘇瞻揚了揚眉,高似並不是吞吞吐吐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