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入堂中,王臣細心打一看時,不是彆人,恰是同胞兄弟王宰。當下王宰向前作揖道:“大哥彆來無恙?”王臣還了個禮,乃道:“賢弟,虧你尋到這裡!”王宰道:“兄弟到京回故居時,見已化為白地。隻道罹於兵火,甚是哀思,即去拜候親故,方知百口向已出亡江東。剋日大哥至京,清算舊業,因得母親凶問,剛始離京。兄弟聞了這信,遂星夜趕來。剛纔訪到故居,鄰家說新遷於此,母親卻也無恙,故此又到舟中換了衣服纔來。母親現在在那裡?為何反遷在這等破屋裡邊?”王臣道:“一言難儘!待見過了母親,與你細說。”引入後邊,早有家人報知王媽媽。王媽媽聞得次兒歸家,好生歡樂,即忙出來,剛好遇見。王宰倒身下拜,拜畢起家。王媽媽道:“兒,我日夜掛記,一貫好麼?”王宰道:“多謝母親記念。待兒見過了嫂嫂,少停細細說與母親曉得。”當下王臣渾家並一家婢仆,都來見過

王臣深思凝想了半日,忽想到假王福左眼是瞎的,恍但是悟,乃道:“是了!是了!本來倒是這孽畜變來弄我。”王媽媽急問是甚東西。王臣乃將樊川打狐得書,客店變人詒騙,和夜間打門之事說出,又道:“當時我隻道這孽畜不過變人來騙此書,到不防備他有恁般賊智。”世人聞言,儘皆搖道咋舌道:“這妖狐卻也奸猾短長哩!隔著多少路,卻會仿著筆跡人形,把兩邊人都弄得如耍戲普通,早知如何此,把那書還了他去也罷。”王臣道:“叵耐這孽畜無禮!如乞更加不該還他了!若再纏賬,把那禍種頭一火而焚之。”於氏道:“事已如此,莫要閒講了,且籌議正務。現在住在這裡,不上不下,還是怎生存算?”王臣道:“京中財產俱已賣儘,去也冇個著落。況兼路途又遠。不如且歸江東。”王媽媽道:“江東田宅也一毫無存,卻住在那邊?”王臣道:“權賃一所住下,再作區處。”當下撥轉船頭,原望江東而回。那些家人開初像火普通熱,到此時化做冰普通冷,如同斷線偶戲,手足撣軟,連話都無了。恰是敗興而來,敗興而返。

王宰扯王臣往外就走,王媽媽也隨出來,至堂中坐下,問道:“大哥,你且先說,因甚弄得恁般模樣?”王臣乃將樊川打狐起,直至兩邊掇賺,變賣財產,前後事細說一遍。王宰聽了說:“本來有這個原因,乃至如此!這倒是你自取,非乾野狐之罪。那狐安閒林中看書,你是官道行路,兩無毛病,如何卻去打他,又奪其書?及至客店中,他忍著疼痛,來賺你書,想是萬不得已而然。你不還他罷了,怎地又起惡念,拔劍斬逐?及至夜間好言苦求,你又執意不肯,何況不識這字,終究無用,要他則甚!今反吃他玩弄得這般風景,都是自取其禍。”王媽媽道:“我也是這般說。要他何用!現在反受其累!”王臣被兄弟數落一番,嘿然不語,心下好不耐煩。王宰道:“這書有多少大?還是甚麼字體?”王臣道:“薄薄的一冊,也不知甚麼字體,一字也識不出。”王宰道:“你且把我看看。”王媽媽從旁襯道:“恰是。你去把來與兄弟看看,或者識得這字也不成知。”王宰道:“這字料也難識,隻當目睹希罕物罷了。”當時王臣向裡邊居出。到堂中,遞與王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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