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前月下誰家種,檻外籬邊那邊愁。

悵望西風抱悶思,蓼紅葦白斷腸時。

空籬舊圃秋無跡,瘦月清霜夢有知。

話說寶釵湘雲二人計議已妥,一宿無話。湘雲次日便請賈母等賞桂花。賈母等都說道:“是他有興頭,必要擾他這雅興。”至午,公然賈母帶了王夫人鳳姐兼請薛阿姨等進園來。賈母因問“那一處好?”王夫人道:“憑老太太愛在那一處,就在那一處。”鳳姐道:“藕香榭已經擺下了,那山坡下兩棵桂花開的又好,河裡的水又碧清,坐在河當中亭子上豈不敞亮,看著水眼也清澈。”賈母聽了,說:“這話非常。”說著,就引了世人往藕香榭來。本來這藕香榭蓋在池中,四周有窗,擺佈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前麵又有盤曲竹橋暗接。世人上了竹橋,鳳姐忙上來攙著賈母,口裡說:“老祖宗儘管邁大步走,不相乾的,這竹子橋端方是咯吱咯喳的。”

種菊怡紅公子

昨夜不期經雨活,目前猶喜帶霜開。

訪菊怡紅公子

攜鋤秋圃自移來,籬畔庭前故故栽。

念念心隨歸雁遠,寥寥坐聽晚砧癡,

誰憐我為黃花病,慰語重陽會有期。

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賈母聽了,又昂首看匾,因轉頭向薛阿姨道:“我先小時,家裡也有這麼一個亭子,叫做甚麼‘枕霞閣’。我當時也隻像他們這麼大年紀,同姊妹們每天頑去。那日誰知我失了腳掉下去,幾近冇淹死,好輕易救了上來,到底被那木釘把頭碰破了。現在這鬢角上那指頭頂大一塊窩兒就是那殘破了。世人都怕經了水,又怕冒了風,都說活不得了,誰知竟好了。”風姐不等人說,先笑道:“當時要活不得,現在這大福可叫誰享呢!可知老祖宗從小兒的福壽就不小,神差鬼使碰出阿誰窩兒來,好盛福壽的。壽星老兒頭上原是一個窩兒,因為萬福萬壽盛滿了,以是倒凸高出些來了。”未及說完,賈母與世人都笑軟了。賈母笑道:“這猴兒慣的了不得了,儘管拿我諷刺起來,恨的我撕你那油嘴。”鳳姐笑道:“返來吃螃蟹,恐積了冷在內心,討老祖宗笑一笑開高興,一歡暢多吃兩個就無妨了。”賈母笑道:“明兒叫你日夜跟著我,我倒常笑笑覺的高興,不準回家去。”王夫人笑道:“老太太因為喜好他,才慣的他如許,還如許說,他明兒更加無禮了。”賈母笑道:“我喜好他如許,何況他又不是那不知凹凸的孩子。家常冇人,孃兒們原該如許。反正禮體不錯就罷,冇的倒叫他從神兒似的何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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