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琅這一覺睡得不算短,彷彿還做了夢,隻記得夢中非常美滿,醒過來時,卻甚麼都不記得了。
長安的七月熱氣蒸騰,淩晨太陽升起以後,便覺周遭垂垂熱了起來,到了午後,倒是更甚一籌。
謝華琅到窗前躺椅上坐了,執起團扇輕打兩下,道:“拿到這兒來吧,我頭髮還濕著,一時半刻也睡不得。”
謝華琅啟唇含了出來,唇珠嫣紅,牙齒潔白,目光更是瀲灩,便如此看著他,緩緩吃完。
果不其然,比及了晚間,謝偃歸府以後,便先去了盧氏處,二人說了會兒話,便傳出二孃病重,需得靜養的動靜,蔣氏憂心女兒,自請前去照看,至於這一病要多久,還能不能好起來,就不曉得了。
采青與采素對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謝華琅有些不美意義,淑嘉縣主也明白,拈起一顆楊梅送入口中,輕笑道:“三娘是有大福分的人。”
謝華琅笑盈盈道:“走了有一會兒了。”
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想不起來也不會強求,慵懶的展開眼,昏黃之間,便見顧景陽端坐一側,正為本身打扇,那神情溫馨而斂和,見她望過來,微淺笑了一笑。
顧景陽垂眼看她,悄悄道:“隻服侍過你。”
謝華琅也吃了顆楊梅,倒覺清甜,藉著絲帕諱飾,將核兒吐出以後,方纔義正言辭道:“我是來告狀的。”
盧氏內心也感覺彆扭,冇有接這茬,順勢轉了話頭:“你不在房裡歇著,如何到我這兒來了?”
謝華琅想起她方纔那副情狀,心中便感覺膈應,彆過臉去道:“我好得很,不勞姐姐掛記, 你若冇有彆的事情, 現在便能夠走了。”
謝華琅又吃了一顆楊梅:“說是見我這兩日胃口不好,燉了烏雞蔘湯為我補身。”
謝徽銀牙緊咬,將那食籃拎起,垂首快步拜彆。
謝徽固然上不了檯麵,但老是上躥下跳,也煩人的很,要真被她壞了事,弄出個姐妹共嫁一夫的事情來,真是想想就噁心。
她的笑容裡,彷彿天生就帶著七分素淨,三分滑頭。
她到的也巧,正逢淑嘉縣主帶了柳氏前去問安,既然見了,免不得要相互見禮,略加酬酢。
顧景陽的心境俄然亂了,氣味也急了些,他半蹲下身,在她耳畔道:“枝枝,你就是用心的。”
她的生母臨安公主是顧景陽的胞妹,她天然也要喚後者一聲母舅,將來謝華琅嫁疇昔,出嫁從夫,淑嘉縣主便要改口稱她舅母,可她也是謝華琅的長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