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清楚，比誰都清楚。
葉霖本有些悵惘，聽得他這一套說辭說下來，竟是笑了，“若朕想聽得這些虛詞，何必問你。罷了，你退下吧。”
正胡思亂想間，忽見一斯文漂亮，白衣迤邐的高大人影朝這邊走來。劉內侍擦了擦眼睛，竟是冇有看錯，來人恰是日理萬機的崔述崔大人。這麼晚了，不但陛下，就連崔大人也未安息，還要麵見陛下麼？
“猖獗！”葉霖猛地拍向身邊的案幾，常日裡波瀾不驚的玄色眼眸現在傷害地眯起來，叫人看不清貳心中到底在想甚麼，“白樊素，你的膽量未免也太大了些。”
阿堯，阿堯……
白樊素一頓，馬上伏倒在地，賠罪道:“樊素一時情急，衝犯陛下和娘娘，罪該萬死理應受罰。隻是此事事關嚴峻，望陛下三思。”
“葉霖，我傾慕你……”
絕無半句虛言，怕就怕究竟真是如此，蘇瑤對葉霖來講到底有多首要，用不著旁人提示，崔述看得清清楚楚，隻怕陛下是以失了分寸，叫邪佞之人趁虛而入。
一樣一襲素淨白衣的漂亮公子全部身姿都隱冇在高大盤曲的宮牆一側，冷靜看著那女子漸行漸近，垂於身側的瑩赤手指縮緊又放開，幾次幾次，終究向前一步，將本身完完整全透露在蒼茫夜色裡。
……
崔述聞言倒是眼神一暗，邁步便朝殿裡走，徒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感喟，道:“恐怕陛下徹夜是無眠了。”
劉內侍戰戰兢兢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陛下，苗南王女求見。”
白樊素無聲地跪倒下來，聲音雖低，但語氣果斷，道:“恰是。樊素恰是徹夜在後花圃偶遇娘娘和攝政王世子，娘娘是後宮之主，如此行動，恐怕……”
劉內侍扶著朱漆大門的手一抖，老天爺，天子陛下這又是如何了，這叫他如何答覆，見天子陛下剛強地盯著他非要找出個答案來，劉內侍放開殿門當即跪了下來，道:“陛下容姿絕代，勵精圖治，英才遠略，鴻業大勳，雷霆其武，日月其文，博學洽聞。我大雁現在物阜民豐、天下承平，皆是陛下功績，如此君王，何來如此一問？”
想到這兒，劉內侍從速規端方矩地朝崔述行了禮，低聲道:“陛下還在批摺子，大人快快出來吧，如果得空，還要勸說陛下早些歇息纔好。”
冷風習習。
他一整夜都同錦鳶錦袖守在殿外，天然曉得那夜肝火沖沖的皇後孃娘是被留在了寢殿，一整夜都未曾出來的。他們這些下人天然是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殿內產生了甚麼，可從第二天兩小我的神采上來看，劉內侍如何都感覺，不是天子陛下臨幸了皇後孃娘，反而是娘娘臨幸了陛下啊……娘娘倒是一甩袖子就回了孃家，留著陛下整天跟打了雞血普通神采奕奕的，可苦了他們這些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