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聽風的劉內侍悄悄抬起眼皮來看了看案幾前支著下巴一副當真聆聽模樣的天子陛下,內心替口無遮攔的皇後孃娘捏了一把汗。前次也是,今次也是,皇後孃娘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轉挑些一不謹慎就要觸怒龍顏的話來講。江山易改,美人遲暮,這等千古困難,如何會想著問出來。從古至今,多少帝王是棄了江山擇了美人,最後落得一個貽笑千古的罵名,又有多少鐵血君王,親手將摯愛拱手送人,雖流芳百世,卻抱恨而終。

她實在是隨口說說,冇想到那人倒是當真思慮過,道:“那要看是選甚麼了。”

蘇堯看他這般,嘴裡的話驀地收住,冷靜地咽回了肚子裡,笑眯眯地擺了擺手,閉著嘴巴指了指案幾上的奏摺,便躡手躡腳地跑去一邊的軟榻上看翻話本子了。這皇宮是葉霖的皇宮,這天下事葉霖的天下,葉霖想在那裡待著她是管不著也管不了。

他曉得蘇堯向來不喜好皇宮,不喜好長寧,她說長寧太冷,夏季太冗長,她喜好一年四時鮮花次第開放不謝的淮南,她喜好自在安閒,平生一雙人泛舟江湖。

劉內侍從未見自幼清冷的葉霖如此朗聲笑過,直感覺這小我眼角眉梢都是暖意,是從心底湧出的愉悅,內心也歡暢,痛快地“哎”了一聲,就聞聲那人輕描淡寫地叮嚀道:“今後奏摺便直接送來鳳梧殿吧。”

葉霖點頭,還將來得及說話,就被蘇堯一下子推轉疇昔,後者喋喋不休道:“陛下專注當真的模樣最都雅了,以是陛下從速去批閱奏摺吧,劉內侍都在門站了半天了!”

憋了半天最後就冒出這麼一句又嫌棄又對付的話來,葉霖大笑,揮手叫杵在門口的劉內侍將奏摺放在了一旁的案幾上。

想著,蘇堯趕緊開口道:“但是陛下……”

對著鏡子搗鼓了幾下頭髮,冇留意兒竟然將耳上的一隻珍珠耳墜颳了下來,蘇堯“啊呀”一聲,伸手摸了一下舉到麵前,觸目是點點血跡,耳垂也有燃燒辣辣的疼。蘇堯在心中哀鳴了一聲,對著鏡仔細心照了照,就見坐在榻邊的那小我俄然站起了身朝本身走來。

“何為明君,何為昏君?阿堯,疇前你不是說過,成王敗寇儘風騷,這史乘,都是人寫的,我隻求平生無虞,身後之事,不甚在乎。”葉霖一字一句說道,內心卻湧起千言萬語。

“我說,隨他江山美人,我隻選你。”

蘇堯再也不能持續假裝無動於衷,乾咳了一聲,低頭道:“彆看了。”再看她的臉都能煮熟雞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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