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是仙宮第一女官啊,提及話來滴水不漏。長情沉默下來,調劑個姿式後靠,鐵鏈沉沉墜得人難受,她皺著眉扯了扯,又偏過甚問:“日久年深,你對他可會有些好感?”
將來的天後若冇有戴著沉重的鐵鏈,能體恤她的辛苦,會是件令人受寵若驚的事。薑央眨了眨乾澀的眼,臉上始終保持模板式的淺笑,“陛下在朝萬年,每日的公事堆得像山一樣。是人都會疲累,累了表情不免欠佳,情感有起伏也很普通。但陛下心性高潔,他是臣見過最有教養的人,從不因臣等身份寒微便欺辱臣等。再說這天宮每日平和安好,臣在此供職不但不感覺辛苦,還要感激陛下隆恩,能給臣如許一個堆集元功的機遇。”
薑央掖手在一旁肅立, 旁觀者看出了一腔難過,她本身卻自如得意, 彷彿早適應瞭如許的屈辱。美人沐浴, 原該旖旎, 但臂上無數條蜿蜒的蜈蚣線倍顯猙獰。約莫是顛末靈力修補的, 色彩雖已淡得幾近消逝, 但呈現在如許兩條雪臂上,還是有觸目驚心之感。
“天快黑了,有話歸去再說吧。”麒皇微微一笑,回身道,“你臨行時建議本座捨棄舊址,重修新城,本座再三考量,將全族遷徙到了這裡。這孤鶩山山勢險要,當年聖元老祖在此坐化,就算神兵天降,想突破那層造化結界,也得花不小的力量。”
麒皇沉默不語,看她的眼神充滿切磋,“蘭因,渾沌珠入體,脾氣會大變,但你要學會節製本身。成大事者不驕不躁,可本座看你,並冇有要自我束縛的意義。”
薑央愧怍地叫了聲陛下,“是臣忽視,臣罪該萬死。”
“玄枵司中,來者是誰?”
她彷彿到這時纔想起有他這小我的存在,淡然道:“你不必自責,實在吞噬了渾沌珠也冇甚麼不好,起先雖痛苦,但痛苦過後便會發明統統都是值得的。本座從未具有過如此強大的神力,這世上萬物如同草芥,隻要我情願,等閒就能捏碎他們……”她俄然頓下來,含笑望了他一眼,“司中,城主把元鳳藏在那裡了?你帶我去見見他好麼?”
孤鶩山坳殘陽似血,人間已至寒冬。太陽落下去了,薄薄的霧靄升起來,最後的光輝映照慘白嶙峋的樹與山,陽麵沉浸於磊落,陰麵已墜入長夜。
她見她嚴峻,笑著擺手道:“我不過隨口一問,冇有彆的意義,元君不必惶恐。我與他的事,想必你都傳聞了,我現在弄成如許,自知天後的位置我是坐不得了。”一麵說,一麵察看她的神采,“元君如有此意,無需顧忌我,畢竟天後出身明淨,對他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