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說著,內裡又有三人走了出去,甘幼情帶著方梳碧師映川入內,將他二人安排在一處,方梳碧先是去寶相寶花那邊談笑了一時,這才重新回座,卻見師映川正有些獵奇地瞧著季玄嬰那邊,便道:“你在看甚麼?”
師映川仍舊淺笑著,心中五味雜陳,右手握緊了劍柄,而一顆心卻垂垂熨貼下來,他諦視著麵前這個與影象中並無竄改的少女,隻感覺心中歡樂無窮。
師映川不等少女答話,隻是悄悄笑著,笑容越來越和順,到最後輕歎一聲,娓娓道:“隻要和你在一起,你的眼睛就是我心中,最敞亮的燈火……這句話就是你曾經在那場夢裡寫給我的,當時候我們在黌舍……私塾裡讀書,你把寫了這句話的紙偷偷塞進我手內心,你還記得嗎?”
方梳碧怔怔地不能動,也不想動,任憑對方給本身擦淨了淚水,師映川輕聲道:“我很喜好你,看來你應當也是喜好我的,那麼,你能等一等我麼?等我再長大一些,到時候我能夠庇護你,我們會在一起長悠長久,再不分開。”
方梳碧冇法說話,她看著師映川,俄然感覺心口悄悄一痛,無數未知的東西重合在了一起,一刹時有一股濃烈勝似烈酒普通的滋味在心底深處緩緩出現出來,少女分不清這是實在的感受還是幻覺,唯獨心口輕微地麻,本身的手被對方拉著,彷彿有一件非常貴重的東西正在失而複得,冥冥中依罕見一個聲音在提示著:不要讓它從你的指間悄悄流走。
方梳碧輕聲道:“我是得了寶相寶花蜜斯的帖子,來賀她芳辰的。”師映川瞭然地點頭:“哦,本來你們是閨中蜜友?”方梳碧一笑:“這倒算不上,不過我和寶花姐姐確切有些友情。”
季玄嬰安靜而沉默地坐著,臉上冇有特彆較著的神情顛簸,隻道:“我很好。”溫淥嬋含笑如初,道:“上回見麵已是客歲的事了,季哥哥氣色還是那樣好。”
她正駭異著本身的古怪反應,師映川卻已經上前,手裡拿著一方錦帕,細心地給她擦著眼淚,十四歲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比十歲的師映川要高上一些,但師映川的行動卻好象再天然不過,唯有那種和順的笑容掛在唇角,就好象向來都未曾消逝。
方梳碧瞥見男孩的眼神變得愈發明亮,就彷彿被春水洗過,輕柔地泛動著清澈的色彩,但是此中卻又一絲揮之不去的痛苦,就彷彿是想起了某個影象深處令人痛心疾首的畫麵……方梳碧不明白本身為甚麼俄然就有一種眼睛很酸很澀,想要抽泣的感受,想要伸開雙臂抱住麵前這個又陌生又熟諳的男孩,靈魂最深處一隅的某種力量復甦著,主宰著她,又是甜美,又是苦澀,令她緩緩蹙起了秀眉,抿住了唇,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而下,濡濕了胸前的衣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