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顧大郎眯著眼睛看去。他喝得有點多,加上渾身炎熱,眼神就不太好,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纔看清楚,牡丹閣暗紅的宮燈下,菱花窗半開,一名紅衣美人墨發如瀑,倚在窗前。
顧大郎不睬,闊步而行。嗬嗬,柳夫人跟他有甚麼乾係,他想歸去看蓉娘了。
“哦, ”顧大郎醉意昏黃點點頭,扯了扯衣裳領口, 扶著阿樊要走。
主仆倆踉蹌著回了泰和殿,陸氏聽到動靜起家出來,見顧大郎熱汗淋漓地,不由驚呼,“大郎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找著了病因就好對症下藥了,四個良醫很快擬出藥方,讓人把藥配齊煎好。半夜時分顧大郎喝了藥,安穩睡去,到了天亮,顧大郎身上的癬子就消了很多,不再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了。
躺在快意紋垂花罩隔間裡的小床上,顧容安冷靜把頭往被子裡縮,嚶嚶,淚流滿麵。阿孃較著是忘了她的存在啊,明顯是阿孃讓她今晚睡這裡的。
陸氏看著他醉人的眼睛,紅著臉閉上了眼睛。她應當信賴他的。
“奴婢明白,”珍珠看著陸氏沉寂的眼睛承諾道。這一回過後,長春殿與泰和殿是不死不休了。隻是此事長春殿必定不會留下證據,怕又如落水事件普通,找了個替死鬼了事。
這跟假想的完整不一樣啊,世子不是看著柳夫人發過呆麼。紅袖顧不上多想,撲上去摟住顧大郎的腰。
“夫人奴婢已經令人去喚良醫了,”珍珠提著燭台出去,將閣房的青蓮銅鶴燈一一點亮。
“我不曉得,”陸氏坐在床沿,摸摸顧大郎降下來溫度的額頭,略略安了心,語氣安靜,“世子到長春殿赴宴返來就有些不對,身子發熱,精力亢奮,我隻覺得是因為喝了酒。”
“不要怕,你阿耶是發了癬子,”陸氏強忍著擔憂安撫女兒。
“你是誰?”顧大郎倚在阿樊身上, 聞到隨風而來的脂粉香味,更加感覺噁心想吐。
有的人喝醉後屬於爛泥型,手無縛雞之力,有的人倒是變得力大無窮,顧大郎就是屬於後者,他這一腳看得不算男人了的阿樊都憐香惜玉起來,世子可真不識風情啊。不說裡頭千嬌百媚的柳夫人,這個紅袖也是個小美人呢,他們世子竟然抬腳就踹。
顧大郎聽得一陣惡寒,他固然因為柳夫人長得美多看了幾眼,但是也冇有跟弟弟生母亂來的興趣啊,“閉嘴,柳夫人是三弟生母,不成妄議。”
她仰起臉來, 塗得豔紅的朱唇似有蘭芳透露,“奴婢見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