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到虎魄,就曉得周家在宮裡的打算冇能行得通,倒也鬆了口氣,也不問嘉語,隻道:“那就替我多謝阿姐了……阿姐真是洪福齊天。”
虎魄見狀笑道:“這會兒我趕著歸去覆命,也冇空和王妃詳細說,總之是三娘子受了傷,現在太後留她在宮裡,王妃也不消太擔憂,其他的等三娘子返來,王妃再好好問她吧。”
賀蘭袖是她最靠近、也最信賴的人,都說她“氣性大”、“從冇人敢給她委曲受”……始平王妃揉了揉太陽穴,這個繼女就是其中山狼……但是不管如何說,阿姐冇事就好。
俄然邊時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妃,宮裡來人了。”
她要她死,她死之前,要拖她墊背……莫非她得天之幸重生一次,就此告終?
“放心,就都交給姨母吧。”太後不自稱“哀家”,而稱“姨母”,靠近之意昭然,“難為你了。”又叮嚀人帶她下去包紮傷口。
“我姓周。”中年男人的聲音在淡淡的迷香裡,俄然生出三分魅惑,“小娘子年紀小,該是冇有傳聞過;我周家在洛陽,也消逝了好些年了;不過你要曉得,姚充華眼下再威風,也不過就是個充華,我姐姐周皇後,可還活著哪。”
中年男人手腳痠軟,內心暗道糟糕。卻笑道:“這深更半夜,在王妃房中,你說我是甚麼人。”言下之意,他是王妃的入幕之賓。
賀蘭袖不太甘心腸起了身。始平王妃漸漸地說:“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我曉得,但是三娘她……”
固然虎魄的口氣,字字句句都在表示嘉語有功,王妃卻不這麼以為――當時嘉語那句陰惻惻的“我姨母姓宮”,實在攪得她滿心不舒暢。誰曉得宮裡產生了甚麼,阿誰奸刁的丫頭,冇準就是露了馬腳,順水推舟……她今兒白日自請去寶光寺,不就那樣嗎?
嘉語也不曉得是該狂喜還是大哭,更多茫然。這是她重生的第一日,這一日的變故,抵得上凡人半生。她費經心機,裝瘋賣傻,不過是在賭,賭命――既然是賭,就有贏麵有輸麵,她這算是――贏了嗎?
中年男人發覺不對,但詳細那裡不對,卻也說不上來,雙目炯炯地掃過暢和堂中,起碼在舉止上,統統人都還循分――不得不循分。中年男人叮嚀:“阿立,你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