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語聽他說得有理,便冇有反對。
又等了好一會兒,再冇有腳步聲返來,嘉語這才驚駭稍去。
她右肩原就受了刀傷,厥後又被於瓔雪狠狠砸過,當時胡亂包紮起,今兒走了遠路,厥後心急逃命,又扯破了傷口,以是當這隻手才搭上來,嘉語隻覺火辣辣一陣疼痛鑽心,但隻半晌,又涼下去,清冷。
——約莫就是這些蟲子,才叫兩個惡人不敢出去吧。嘉語如許想。
屋裡人冇有出聲,腳步聲垂垂遠去。
一時盤算主張。
忽又感覺腿上極癢,定睛看時,倒是七八隻蟲子爬了上來。
也罷,不過就是個下人,阿誰甚麼王甚麼公子的能有多上心,何況這丫頭也說了,他受了傷,多數是顧不上這麼個小丫頭。先誆歸去,等玩膩了,轉手一賣……阿誰甚麼公子就是個神仙,也找不上門來。
“大姑”兩字入耳,嘉語內心就是一緊:這屋子的仆人,莫非是那兩個惡人的親戚?時人聚族而居,這村莊這麼小,隻怕大家沾親帶故。她在萬般驚駭中,就聽得一個衰老的女聲嘶嘶地答覆:“我這裡,能有甚麼人來?”
轉一個彎,麵前矮矮一間土屋。和之前那些冇有任何辨彆,但是——它的門半開著。
那年青人冇獲得好處, 蠍蠍螫螫不肯走。中年男人轉頭,厲聲喝道:“下去!”這才老誠懇實退開。
纔要翻開,就聽得腳步聲倉促的,已經到了門外。
嘉語再不懂也曉得帳中人是在為她療傷,一時感激道:“多謝。”
嘉語驚詫:這屋中並無坐具。床榻上……床榻上密密麻麻爬滿了蟲子,就算、就算她不感覺噁心,也實在坐不下去。這擺佈難堪,也不知帳中人使了甚麼體例,那床榻之上的蟲子竟如潮流一樣退了下去,不過眨眼間,竟然空出了一塊地兒。
頓時心繃得緊緊,大氣不敢喘,更不敢稍動。奇特的是,那腳步並不斷下,徑直就往前追去了。
偏生這時候,又有腳步在門外愣住,是中年男人的聲音:“大姑,你屋裡來客了?”
走了約莫一刻鐘,俄然麵前一亮——這處宅子固然遠遠比不得洛陽城裡高門大戶,在這一眾土屋中,倒是鶴立雞群。中年男人瞧見嘉語眼睛裡的驚奇,半是矜持,半是對勁地說:“……到了。”
中年男人冷靜記下,又道:“大夫住壟上,不如小郎君隨小人走一趟,也好申明環境,讓他籌辦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