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統統人都鬆了一口氣, 席上氛圍莫名又歡暢起來。

有太後、王妃、兩位公主在,“貴重”兩個字,如何都輪不到嘉語頭上。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玉山傾倒。

“砰!”天子出拳,十六郎仰天倒下。

姚佳怡躊躇中, 就聽得太後含笑催道:“如何,花太多, 迷眼了?”

“如何弄成這個模樣?”來人取下帷帽,蕭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誰!誰打的你?”

這話陰損至極,偏還無可回嘴――賀蘭氏能與元氏比麼――驚的不但僅是謝雲然一乾貴女,連上頭太後、王妃也忍不住想:賀蘭氏到底那裡惹到她了,引得她如許刻薄。

“誰說的,來日方長――”

這一問一答,把上首的天子太後氣了個倒仰――你一個宗室女,就算拿到牡丹也頂不了用,倒教天子一番算計落了空,剩下白玉盤轉到賀蘭袖麵前,就隻剩下孤零零一支月光花,孤零零地鮮妍。

“嗯?”

賀蘭袖不依:“姨母也諷刺我!”

她俄然就笑了起來,舉杯,一飲而儘:誰在乎!

牡丹是花中之王, 豔壓群芳, 天子費經心機, 挑了這很多蒔花, 算計著擺放,在謝雲然的位置,是一朵牡丹,企圖可知。謝雲然卻拿走藍目菊,意義也很明白,一個回絕的姿勢,回絕――六宮之主的尊榮。

“天然當真。”十六郎說,“我幾時騙過你?”

嘉語不曉得甚麼事讓她下了這個決定,是姚佳怡的飛揚放肆,還是小玉兒的撒嬌弄癡,又或者是深夜裡的變故,這時候也由不得她多想,她伸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牡丹插在髮髻上,偏頭一笑,甜甜地問:“謝娘子你幫我看看,這支牡丹可襯我本日的衣裳?”

偏嘉語促狹,還裝腔作勢地說道:“我倒忘了另有表姐,我拿了花,表姐豈不是冇了挑選?不如……我把花放歸去,讓表姐先選?”

“甚麼?!”天子又驚又怒。

謝雲然拿的竟然不是牡丹!嘉語內心微驚。

嘉語“哎”了一聲,倒是說:“那裡來的‘又’字,表姐冤枉我!”

她竟拿了牡丹,謝雲然哭笑不得,卻還笑著伸手幫她扶正,像是當真打量過,方纔說道:“再合適冇有。”

蕭阮見他狂躁,柔聲道:“你有冇有想過,就算我娶到三娘子,始平王畢竟是燕朝宗室,他也姓元,他不會因為我娶了他的女兒就信賴我,就如同我的父親,娶了先帝最保重的mm,也無濟於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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