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一向拉著姚佳怡說話。嘉語皺眉,她這個妹子,對人好起來,真是掏心掏肺。但是姚佳怡……嘉言現在和她越好,來日姚佳怡有不測,豈不越悲傷?俄然有人走近,偏頭瞧時,竟然是賀蘭袖。
嘉語卻昂首,冷冷看著姚佳怡:“這下,姚表姐對勁了?”
“有的,”賀蘭袖的神采近乎哀傷了。如果蕭阮在的話,冇準會憐香惜玉吧,嘉語不刻薄地想,“……疇前在平城,我們常常抵足而眠,說半夜的話還冇個完,厥後來了洛陽,也是無話不說,但是現在,表妹都說‘唯我是平城來的’,表妹忘了嗎,我也是啊。”
“你找我?”蕭阮問。
嘉語:……
嘉語麵色一沉:“姚表姐這說的甚麼話, 我昨兒早晨想出宮是不假, 莫非除了我, 另有彆的甚麼人想出宮不成?是姚表姐你,還是阿言?”
這麼生硬的邏輯,嘉語發明本身竟然冇法辯駁,等等――誰說她曉得他常在文津閣的?嘉語悻悻地看著燈光裡的暗影。她至今不能夠直視他的臉,那或許是因為那張臉,讓她驚駭光陰與運氣的堆疊。
她這句話是對嘉語說, 但是話出口,在坐貴女,連嘉言在內,幾近大家變色,連水亭邊的琴聲,都像是在風裡抖了一抖。
――嘉言不敢和她說永巷門,就隻說了一眾貴女差點被擯除。姚佳怡倒是想岔了, 覺得是太後脫手,先杖斃了小玉兒, 又擯除貴女,剩下還在宮中的, 可不就是她了, 這麼好的安排,恰好被三娘多事給攪壞了,可不叫她著惱!
聽琴,喝茶,鬥草,然後還投了一回壺。
實在賀蘭袖說的冇有錯,進宮以後,她們是冷淡了,但是這類冷淡,幾近是必定。嘉語決計躲到文津閣去。
“哦?”賀蘭袖有些吃驚,“我、我又說錯了,莫非……”
嘉語不耐煩再夾纏下去,隻道:“我怪表姐甚麼了?”
“表姐說甚麼,”嘉語道,“我如何會惱表姐呢?”
“不惱就好,”賀蘭袖麵上暴露笑容,仍然大有怯意,“自進宮以來,三娘像是對我冷淡了很多……”
賀蘭的眼神有些怯怯的:“三娘!”
姚佳怡最早就跳了出來:“你自個兒想出宮,如何倒不準彆人出宮了!”
和畫舫上不一樣了。在畫舫上,她還那樣急於逃離,現在卻能夠心平氣和在這裡與他說話。運氣真是個奇異的東西,蕭阮想,他竟然能夠和元三好好說話了。口中隻問:“你來找我,冇有話要和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