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也不與她客氣,應了一聲就出去,未幾時候錦葵出去,又哭又笑:“三娘子!”
嘉語這時候想起她當時哭喊,有種隔世的悠遠感和光榮感――不管如何說,她還活著,她又安然度過一劫,不是嗎。
“那不成能!”嘉言說,“你也不看看眼下甚麼時候了!你要回家,總得有個來由吧?總得和姨母說一聲吧,就算你有來由,你瞧著姨母眼下這模樣,有我們說話的機遇嗎?更何況你連來由都冇有!”
嘉言更加好笑:這麼多天以來,這還是她頭一次在她麵前占上風呢。忍不住沾沾自喜:“姨母如何會怕天子哥哥呢,阿姐你真是想太多啦!”
但是小玉兒的死……等等!嘉語麵前猛地跳出“清河王”三個字。如果天子真的甚麼都做不了,甚麼都冇有做,那麼清河王如何死的?
“你瞥見甚麼人了嗎?”
“恕罪?”嘉語笑了,“你這說的甚麼話,你有甚麼罪,要我恕?”
嘉語問她:“你甚麼時候發明我落水的?”
嘉語的目光落在錦葵的頭頂,鴉鴉的發,底下白淨的肌膚,和壓得低低的睫毛。是個和順清秀的小美人:“我不過是想問你,甚麼時候發明我落水?”
這類話裡的荒誕,嘉語是曉得的,不過歸咎。主子是永久不會錯的,錯的老是主子。不過嘉語並不籌算拿這個問罪她。即便她當時真的醉了,錦葵去取醒酒湯也是對的,畫舫並不是傷害之地。何況她冇有醉。
嘉語竟點頭道:“是,我怕。”
那或許是真的。就算天子因為小玉兒的死痛恨太後,他能做甚麼?他能怨懟太後?他現在才十四歲,權力在太背工裡,就算太後要廢掉他,他也隻能受著。是的,他甚麼都不能做,他甚麼都做不了,隻能更和順和聽話。
連一絲兒空地都冇有。
錦葵走到她跟前。
嘉語一把抓住嘉言的手,嘉言痛得叫了起來:“阿姐!”
嘉語知她愛熱烈,定然是呆不住了,便點頭道:“我就不去了,你去吧――幫我把錦葵叫出去。”
“找了好久?”嘉語問。
而取一碗醒酒湯,也費不了多少工夫。
錦葵躊躇了一會兒,俄然撲通跪下:“娘子恕罪!”
“這事兒啊,”嘉談笑了,實在她也一向有感受,自她從寶光寺返來,她阿姐像是變了很多,苦衷比之前更重,像是一顆心戳了十七八個孔,每個孔都裝了冇完冇了的事,當然嘉言和她並不那麼和睦,以是這時候口氣裡不免幸災樂禍,“阿姐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