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淒然道:“如果方纔陛下真讓奴婢隨姚娘子去,奴婢就、就――”
姚佳怡何嘗不想攔下他們,可惜這裡不是鎮國公府,就算她想,她的奴婢也不敢。她能拿太後壓天子,不能拿太後壓嘉語。
姚佳怡的聲音愈甜:“天子哥哥越這麼說,我就越想要啦,長這麼斑斕,還得用……天子哥哥是感覺我不配用?”又小聲說:“我不配用,姑姑總配用吧――天子哥哥也捨不得?”
姚佳怡天然也是曉得的。她這些天在貴女中使儘了威風,固然有奉迎她的,但是瞧不上的也多,真讓嘉語把這句話說出口,哪怕她姚佳怡他日母範天下,也還是個大大的話柄。一時左想右想,竟隻能閉嘴。
這個女人,愣得天不怕地不怕,但又像是不時都驚駭著。比如方纔他提示天子,清河王行跡有題目的時候。莫非她曉得清河王意味著甚麼?蕭阮內心點頭:深閨女子曉得甚麼。替她解這個圍,算是賠償他的操縱吧。
蕭阮上了畫舫,然後是嘉語,賀蘭在嘉語以後,連翹扶嘉語上橋板,俄然一腳踏空――“謹慎!”叫出來的是賀蘭袖,幾近要脫手的是蕭阮,天子頓腳,笑聲當然是姚佳怡:“喲,又演上了?”
嘉語瞟了賀蘭一眼,下認識回絕:“不必了,冇有南燭,表姐多有不便,可不擾了表姐的興趣。”停一停,又略略提大聲音,“……請陛下派人送我和連翹歸去。”
她也曉得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一個開端罷了,她很曉得如何留白,如何適可而止――有疇前嘉語死纏爛打的表率在前,她越平淡越好,越沉默越好,桃花開得越熱烈,才越見得梅花清幽。
“勞煩表哥了……”
一行人到湖邊,畫舫泊岸停著。
賀蘭淺笑著摸她的鬢髮,一副“我都懂”的神采:“冇事就好,我們不能和她計算。”轉頭向蕭阮福了一福:“宋王高義,賀蘭這裡謝過了。”
船槳盪開去,湖麵上掀起一重一重脈脈的波痕,天子靠在窗邊上看得入迷,遠遠的笙簫,隔著水,天子低聲對跟出去的蕭阮說:“小玉兒冇甚力量,小順子一小我扶著連翹走不遠,表哥你能不能――”
小順子忙不迭過來,便是小玉兒,也曉得戲做足了,過猶不及,小順子扶起連翹,小玉兒扶著嘉語,四人下了畫舫。
暮色越來越濃,花香也是。宮人撲滅了宮燈,一起珠光色的光和影。賀蘭袖不曉得甚麼時候到了她身邊:“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