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刹時的茫然。
謝雲然內心大吃一驚，想道：三娘小小年紀，疇前跟著宮姨娘長在平城。平城固然不是窮鄉僻壤，但是如何能與洛陽同日而語，更兼之宮姨娘無甚見地，以是初來洛陽，進退失據是普通的。這不過兩年，竟如同脫胎換骨……不不不，前年三娘跟著王妃進宮給太後賀壽，就已經初見端倪。
嘉語道：“母親還記得前年我們進宮給太後賀壽，式乾殿裡阿誰叫小玉兒的宮女嗎？”
“太後也是一片愛民之心。”王妃有些著惱，“不然，國庫空虛，施助不及，能奈之何？”
自與李家訂婚，這大半年裡，嘉語說得上循分守己，還能為她排憂解難。當家理事固然學得不如何樣，也算孺子可教。固然前兒又有些風言風語，說到她纔到洛陽時候的事兒……王妃當然是不信的。
王妃對此並無興趣，燕朝最重軍功，以是纔有現在李家滿門光榮。宜陽王疇昔，不過是撿個便宜——總不能連這點子邊邊角角都不與人分。做人哪能如許呢，本身吃肉，總要讓彆人喝口湯吧。
此次，嘉語端倪裡動了一下。
太後會因為她而信賴她的夫君，天子呢？
——能從戎，誰想當賊呢。
而謝雲然——
嘉語慘白著一張臉，低頭不說話。
“是哀鴻，”王妃笑道，“這就是三娘有所不知了，朔州、代州、雲州都是軍鎮，鎮民上馬是兵，上馬是民。現在既然已經解甲投降，就都還是我燕朝赤子。這幾個州縣之以是動亂，首要還是因為比年天災，刺史……巡撫不得力，冀州、瀛洲、定州都是大州，讓哀鴻疇昔，也算是求條活路。”
她倒冇想過要詰問嘉語這些動靜打那裡來，多數是從鄭忱那邊聽來。畢竟，不管始平王、始平王妃還是昭熙，都不會與她說這些。也是三娘故意——到底她在焦炙甚麼，不然何至於，一個受儘榮寵的小娘子，要去分外操如許的心？
嘉語默了半晌，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謝雲然心機略轉了轉，還真猜不到嘉語找王妃能有甚麼事。嘉語不是個事多的，王妃的態度也明擺著，嘉語的笄禮就在麵前，出閣也不遠，王妃何必在這當口難堪她。比來另有的一樁，就隻要嘉穎——謝雲然皺了皺眉：“因為二孃的婚事麼？”說的是二孃，實在想的還是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