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相逢,安排得的確和順多情。
“阿姐!”嘉言喊了一聲。連翹已經遞過來弓箭,嘉語拉了拉弦,這弦夠硬的,她素不習弓馬,原也冇想過要來射柳,隻是看到嘉言麵上大是懊喪,試著想要安撫她:“這幾位郎君說得對,你還小呢。”
“那如何一樣!”嘉言不平氣地嘟囔道:“我那裡就見過阿爺射箭了,阿爺總說他的箭是殺人的箭,不是用來戲耍的——難不成阿姐你見過?哥哥就更彆說了,今兒上巳節,他都冇空出來。”
說著腳下紮穩,就要開弓。嘉言那裡不曉得她的美意,忙伸手按住她道:“阿姐就不要試了。”
以李十二郎的身份與現在在朝中的勢頭,就是娶個端莊的公主,也並非冇有能夠。
嘉言更加興趣勃勃躍躍欲試:“那恰好!我平素習的也是硬弓,哥哥說硬弓才射得死人,軟弓隻能射射兔子……”
那少年走過來,迎著風,衣袖在風裡翻飛,他說:“我姓李。”
一麵說,一麵往前走,卻並不往嘉言方向,而是斜開去,如許看起來就像是兩小我並肩而行,好過呆愣愣站著。
“公主”兩個字落音,射柳的少年們一時嘩然:這位不曉得打那裡冒出來的小娘子穿戴既富麗,言語亦風雅,技藝更是標緻,早讓民氣生好感,卻不料是個公主——既然她阿姐是公主,她天然也是了。
而去勢已經儘。
嘉語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李郎君有冇有想過,如果有朝一日,我父兄不再受兩宮寵任——”“不再受兩宮寵任”當然是虛詞,這背後能夠預感的朝政動亂,不必解釋,李家兒郎,如何能夠不懂。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八娘死去,他就是瘋了也不會和她說這些話。
嘉語怔住:“李郎君的意義是?”
“……另有今兒,要謝過公主給我伴奏。”李十二郎走到近前,站住。跟著他的馬連打了幾個響鼻,不曉得是不是有飛絮鑽進了它的鼻子。
一個經曆過這很多波折,還能回絕宋王的女子,他信賴她的明智。
待收到始平王複書,說三兒應了,他就應了,王府高高攀開端正兒八經動手籌辦,就連整天跑校場習騎射的嘉言都收斂了幾日,說是要給阿姐繡荷包——當然這類話,始平王府高低是冇個信的。
嘉言乾咳一聲,正要解釋,背後已經傳來男人明朗的聲音:“恰是。傳聞上巳射柳,祈福最靈。”
那繡球不過巴掌大小, 堪堪能容少年一隻足尖罷了, 光這一點, 已經充足把世人看了個呆。偏那少年安身於球上,左腳換右腳,右腳換左腳,白衣飄飄如新雪, 而球紅似火, 紅白相映間,分外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