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不出纔怪！
“說來聽聽！”說這個話的卻不止藍衣少年，起碼有三五人在叫喚——包含嘉言在內，當然毫無疑問地，又被嘉語瞪了一眼。
言下之意, 石崇大富, 尚不及他。
嘉語卻冇工夫留意嘉言這點謹慎思，眉尖微蹙，玉笛湊到唇邊，很久，才疏疏吹出第一個音。
這一聲來得高聳，不止嘉言、嘉語，觀舞世人很多側目疇昔，倒是兩個錦衣華服的年青人，皆已束冠，身長玉立，腰中佩劍。此中穿白衣的笑道：“人家小娘子也不輕易。”
嘉語凝神聽了半晌，脫口道：“不是——”
“……的確像是全城的人都來了東山，”嘉言抱怨道，“那裡那裡都是人，人隱士海，合著我們出城，不是踏青，倒是踏人來了。”
是洛陽南郊，闕塞山腳，沿水一帶平原。兩麵都是山，東山多香葛，西山多梵刹，當中一帶春水澄徹，有若琉璃。岸上連天的帷幕，有錦緞流光，也有青氈為帳，權貴與布衣共享的秋色。
三月的洛陽, 總讓人想起春城無處不飛花。
往裡看時，本來是有人在跳舞。
——誰曉得華陽腦筋裡裝的甚麼漿糊。
——誰不曉得她不是王妃親生的，太後的親外甥女、六娘子現在也大了，容色資質風評，都遠賽過她這個姐姐，以是好幾家明麵上說的是她，眸子子卻總往嘉言看。嘉語感覺自個兒再如何淪落，也不好落到買一送一的境地。
藍衣少年怪叫了一聲：“你用心的罷——要說琵琶，羯鼓，銅鈸，箜篌，我就冇有不會的，偏這笛子——”
少女朝白衣少年走疇昔，氣鼓鼓的臉頰緋紅，明顯大是不平氣，也不言語，微屈膝側身，一個聘請的手勢打得非常文雅。
朱紫的帷帳當中絲竹動聽，隻模糊聞聲，帷帳以外，少年踏歌，少女踏舞，笑容目色都熱烈有如隆冬。
洛陽，就已經是洛陽人的全數了。
如果個男人，還能遁詞說個“匈奴未滅，何故家為”，女孩兒也冇甚麼奇蹟可做——窮門小戶還要考慮養家餬口，天家貴女不免為親兄弟站個隊、為親孃爭口氣的，她可全犯不上——立室立業，立室就是她們的奇蹟。
“快、快看！”又有人叫道，“這位郎君這是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