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元景玉就得肯!”始平王發狠道。元景玉是鹹陽王的名諱,被這麼連名帶姓叫出來,可見氣憤。
“冇有,”嘉言說,“都冇如何見到人。”
也對,在父親跟前找嘉言套近乎,也是嫌命長,元禕修是□□熏心,又不傻。嘉語眯著眼睛瞧了一會兒天氣,風吹動她的袖子,逆著光,嘉言俄然有種奇特的感受,清楚她阿姐就在她身邊,卻讓她感覺悠遠。
嘉語:……
嘉言:……
她不想看到賀蘭袖,多看一眼都讓她難過——不過,她也不會讓她獲得這個機遇。
始平王的營帳比她們姐妹的還要大上很多,當然也粗糙很多,始平王不講究豪華,帳中並無太多潤色。這時候是才從天子身邊退出來,麵上略有倦色,與女兒說道:“賢人讓阿袖與你們同住,當時人多,為父不好駁了賢人的麵子,既如此,你們也不要回帳了,就在阿爺這裡住下吧。”
嘉言叫道:“我就曉得阿爺最好了!”
“醒醒、醒醒阿言!”嘉語叫道。
也對,這等獲咎人的事,當然還是彭城長公主出麵的比較合適——冇準他會覺得是她的安排。
燈一盞一盞亮起來,始平王的營帳裡裡外外,竟然亮了近百盞燈,全部西山頭最亮的就是這裡了。嘉語大刀金馬坐在胡床上,她穿戴父親的盔甲,整張臉都埋在兜鍪裡,乍一看,可不就像是始平王?
“出……”嘉言在暗夜裡環顧四周,紫苑都冇有醒來,連翹也冇有——阿姐如何就說出事了?能出甚麼事?
盔甲?連翹一怔。走近去,接過來,手一沉——這卻不是女人的騎裝,內心又是一驚,不過她到底年事較紫苑幾個要長,驚歸驚,並不出聲,隻是她平日見得少,幾番幾次卻扣不上。
這些動機,不但將士們在想,隊主、幢主、軍主們在想,各帳中朱紫在想,嘉語也在想。她不曉得如許做對或者不對。父親冇有露麵,這西山上數萬將士會不會從命,安德與邊時晨壓不壓得住場。
嘉語睜大眼睛,營帳頂上,疏落的星光漏下來,淡銀色的塵在月色裡起舞,初冬的月色,初冬的湖邊。
天子的金帳間隔始平王並不太遠,如果天子點燈,從這裡便能夠瞥見,眼下還是全黑,冇有燈,也冇有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