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少年又跳了起來,被羽林郎齊齊一瞪眼,又心不甘情不肯坐下去,嘟囔道,“老衲人你問我,我還冇問你呢,我在家裡睡得好好的,如何一覺醒來、一覺醒來,就、就成如許啦!”
如果那人轉頭來……如果那人的端倪, 公然竟與阿難尊者一模一樣, 那、那……
“謝娘子也不曉得嗎?”賀蘭袖話鋒一轉。
“母親不成!”
太後:……
少年看了他一眼:“這是永寧寺對吧,那你們……是永寧寺的和尚了?”
永寧寺方丈這平生,大風大浪經曆很多了,見過的裝神弄鬼比吃過的齋飯還多,以是獲得這個答覆,涓滴都不覺對勁外,隻又詰問:“那麼施主身上這件法衣,又是從何而來?”
——竟用到一個“請”字,可見謙虛。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眾朱紫心中都人忍不住想:天子固然幼年,這天大的吉祥麵前,竟有這份平靜,公然不凡。
舊病?世人都是一怔:瞧這少年活蹦亂跳的,也看不出有甚麼久治不愈的症候啊。太後問:“小郎君……有甚麼病?”
太後往前移一小步,動員一眾羽林郎都往前移一小步,太後道;“小……小郎君是想起來了嗎?”
少年遊移半晌,方纔說道:“小娘子如此仙顏,想必不會騙我。”
那人舉眸,眸光如銀河浩大,他看了太後一眼,那就彷彿是銀河中統統的星,在同一個時候被傾瀉下來,如水清澈,如沙金飾,如金閃亮。他微微點頭,輕笑,然後星目閉合,身材忽地今後一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謝雲然道:“三娘子,我們去那邊看看罷。”
少年倒也利落:“好吧這是甚麼處所?”
除非……除非寺中有人,裡應外合。天子內心這麼想,也曉得冇有證據,這話便是天子,也不便草率出口。且不說太後堅信神佛,永寧寺方丈佛法高深,也不至於為奉承皇家,做出這等事。
“那我就不曉得了,”少年說,“歸正和尚喜好拉人入夥,是個眾所周知的事——小娘子,你們把我弄了來,真不是要我做和尚?”又一聲“小娘子”,太後雙頰一熱,卻問:“你不是和尚?”
太後莞爾,卻看向方丈。
“小郎君當真不記得阿難尊者麼?”這句話卻來得奇突,之前太後問阿難,問的是曉得與否,現在再問,倒是問記得與否,就彷彿這個少年天生就該曉得阿難一樣。少年端倪一動,還是點頭:“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