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毒蛇，有千條、或者萬條，膠葛的、爬動的毒蛇，斑斕的身軀，吐著信子，纏在罪人的身上，沿著小腿往上爬，鑽進眼睛裡、耳朵裡……無孔不入，你能看到扭曲的麵孔，但是已經聽不到抽泣。
卯時正，太後與天子駕到。
厥後還為元嘉語死了。
柳二抬手，倒是給本身一巴掌：“……我也做個夢，我夢見菩薩下來了……”
嘉言頓腳不依：“阿爺就曉得笑話我！”
有人在火裡聲嘶力竭地哀嚎，小鬼哈哈大笑。
天子目色微沉，他像是想要伸手撫一下壁畫裡高興的靈魂，但是終究也冇有，隻低眉，跟著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便是活過來，也再冇人救得了她，如果她公然手刃天子的話。
賀蘭袖斜睨嘉語一眼，嘉語明白她的意義：你看，你救她這麼多次，她可不念你的好。
那是天國！
隨行的羽林郎嘩啦啦全湧了上來，把朱紫們、特彆是天子與太後團團圍住，太後將天子護在身後。母親把女兒護在身後。謝雲然拉住嘉語的手。統統人都倉促往前看去，那是壁畫的絕頂，佛陀已經交代完後事，雙手合十，涅槃而去。身下祥雲朵朵，天樂嫋嫋，吉光普照。
“公主殿下！”聲音是熟的，稱呼卻彆扭——嘉語嗔道：“謝姐姐打趣我！”
當時候賀蘭已經和蕭阮在一起。更精確地說，那之前，就已經勾搭上了。嘉語不清楚來龍去脈，猜測該是洛陽岌岌可危之時，賀蘭幫蕭阮拿到兵符。蕭阮在軍中原就有根底，又有天子令在手，天然不難一呼百應。是有蕭阮與元昭敘的裡應外合，纔有洛陽城一朝淪陷。
“阿孃也很掛著你。”賀蘭袖說。那倒是真的, 她們從宮裡回王府以後, 起首要麵對的費事就是宮姨娘。在對於宮姨娘上，兩姐妹算是可貴默契，對宮裡、車裡的事杜口不提，相互避而不見。
太後惱火嘉語前次拒婚，固然疇昔也有小半年，也傳聞她在寶光寺一心祈福，但是一瞧見，就想起她在宮中三番四次的頂撞——畢竟到她這個位置，這世上也冇多少人敢頂撞了，就隻招手叫了嘉言和姚佳怡疇昔。
方丈話音方落，就聽得人群中有個少女清潤的聲音：“阿彌陀佛，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