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平王的世子，當然不會是一個淺顯的羽林郎，鄭忱想。
昭熙：……
嘉語可不敢往身邊阿誰巨高的侍婢身上瞟，隻道：“留在寺裡，我和她說了，我身邊不缺婢女，也不敢收留她，叫她自個兒找機遇走，彆給我惹費事。”
穿的緗綺裙，配垂珠琉璃耳墜，白玉釧子。烏鴉鴉的鬢髮上，壓一支珊瑚簪，通體潤潔如玉，也冇有半分紋飾，隻一味的紅，紅得轟轟烈烈，像滴血，也像相思豆。衣裳佩飾的簡素，更加襯出這一枝獨秀，像是連眼睛都被點亮了。
“我來洛陽，有五年了。”他悄悄地說。
他真是生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嘉語內心想。
“我承諾你。”嘉語說。
蟲娘聒噪好久，俄然就停了。
還真是……輕浮風騷啊。嘉語攥了一口老血，冇噴出來，隻伸手，在他麵前一晃，“你認得這個嗎？”
嘉語躊躇了半晌，不曉得是不是該把荒漠旅人與最後一滴蜜的故事轉述給他聽——她看得出他鬥誌全失。
嘉語點頭道：“……我承諾過李夫人。”
實在是一場買賣，從本質上說，嘉語握著銅匙想。銅匙微溫……李夫人的溫度。李夫人是個狠角色，不過，那和她冇有乾係。她施恩於鄭忱——固然發源於一場烏龍——然後收了酬謝，銀貨兩訖。
昭熙：……
“甚麼！”
“實在公主之前說得對，”鄭忱說，“以公主的身份，或許窮我平生，都不成能有機遇酬謝。”
實在他之前，也冇真想過要酬謝。
“可不是。”嘉語光棍得很，一口就認了，“宜陽王叔的人……也盯了三五日了。四門都有。”
屋彆傳來叩門聲：“女人，人帶來了。”
從冇見過，是表示鄭忱把桃林中的事一發都抹了去。
華陽公主正襟端坐……是了，冇有設屏風。也不奇特，能和他還價還價要好處的黃毛丫頭，鄭忱纔不信她是個循規蹈矩的大師閨秀呢。就更不說她那些私奔、挾持之類亂七八糟的傳聞了。
鄭忱進門就感覺氛圍不對。到底那裡不對，卻說不上來。還是點的琉璃美人燈，還是蹲著金狻猊吞雲吐霧。那熏香味道極是淺淡，就像是天然的花兒草兒，微澀，淺淡得就彷彿在山林裡，月色昏黃。
“冇事。”嘉語應道。
看來動靜還真不是他遞出去的，嘉語這才放了心，說道：“這不是我的東西，是李夫人贈與我的。”
“那好，一會兒我讓茯苓把安平的衣裳給你送疇昔，”嘉語躊躇了一會兒，“你也曉得是太前麵前，不要鬨出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