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僅僅隻是大要上的數據罷了，究竟上方纔北岸戰陣中的戰事潰敗所帶來的卑劣影響，又豈止是火線上的人馬折損。魏軍一再呼喊鼓吹的晉陽城已被攻破，另有百保軍士們之前攔河截殺友軍袍澤的畫麵，都在一眾中軍將士們心中留下了不成消逝的深切印象！
高洋這會兒卻已經有些不辨是非了，聞聽徐遠此言，當即便奪過親兵長槊，居高臨下的遙指其人並怒聲道：“那些狗賊軍敗，全都該死！你竟勸我分兵分勢、阻我入陣殺賊，又存何奸謀？”
這也是高洋尤其憤恨這些軍眾的啟事之一，他並不感覺本身的威令嚇阻也是擊潰火線將士心機防地的啟事之一。
魏軍軍陣中，李泰目睹南岸齊軍恪守河線，將北岸敗退兵士們力據陣外，即使再作進擊也隻是徒增殛斃，很難憑這些潰亂之眾衝潰敵軍的中軍防護，因而他便舉手命令守勢停息，諸軍戰陣稍作清算，而他則在親兵們簇擁下稍稍向前一段間隔。
此時對岸敵軍戰鼓已經敲響，那短促的轟鳴聲讓高洋難以靜下心來思考事情，隻是當看到北岸已經多有軍士丟動手中的兵器並循著魏軍讓出的途徑走向疆場未曾覆及的河口穀地時，他臉上便又忍不住的肝火翻湧，口中喃喃道：“這些賊兵，當真、當真敢臨陣投敵……他們不畏我命？他們當真不怕……”
第1107章 天人共憤
在他看來，隻要這些軍眾能夠頂得住主將戰死的壓力，並且不受魏軍那些妖言的勾引擺盪，自發構造抗擊，仍然不失一戰之力，哪怕不能轉敗為勝，起碼能夠將敵軍大大耗損一番，留給後路人馬一支一擊即破的疲弱之師。
此時的疆場上，魏軍不過萬餘軍眾，數量上仍然不占上風。乃至一向到目前為止，北岸那些潰敗之眾數量仍然遠遠超越了反擊的魏軍數量，成果卻隻是全無反擊的鬥誌，隻是一副束手待斃的頹廢之相。
這些人簇擁南來，單單隻是職員的打擊便已經力度不小，更不要說當中另有著浩繁求生心切者揮動著兵器打擊攻殺。
此時的銅鞮水北岸，進退不得的齊軍敗眾們被南北兩方夾攻逼迫在狹小的空間中，場麵已經是狼籍至極，各種人馬嘶吼、哀號哀號慘痛非常。
一如當年他們和他們的父輩，為了活命而挑選跟隨高歡於信都建義、討伐爾朱氏，隻是這一次的挑選與當年背道而馳，而逼迫他們做出這一挑選的齊主高洋，則就與當年對六鎮鎮民殘暴不仁的爾朱氏普通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