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鼓令結束，周長明便號令李去疾率幾名督士入陣細察。
趁著士卒們仍在校場練習佈陣，幾人行至戍堡前，一名都督率先開口道：“徹夜餐食，若那邊理？”
周長明聞言後，神采頓時一沉，右手已經按住了佩刀刀柄。
跟著日落西山，有十幾架大車從北麵的商原緩緩駛來，看到那車駕步隊範圍，眾士卒們雖感欣喜，但也有些失落。
土塬上，周長明看著混亂的場麵，神采垂垂變得陰霾起來，沉聲低喝道：“一鼓以後，若再不能成陣，各隊隊頭罰杖十！”
“隻此十幾駕車，一車滿載也不過二三十石，頂多可支旬日，過後又要寒酸……”
持續數名隊頭都入帷蒙受刑杖，而那些陣列有錯的士卒們也冇能倖免，被剝出本陣，於校場一角伶仃停止變陣練習，並被剝奪了午後歇息的機遇。
史恭本來畏畏縮縮站在人後，這會兒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做詰責。
眼下鄉團一餐就是大幾十石糧食的耗損，因為大量粟穀軍糧被輸賣，疇昔這幾天，都是用一些陳糧雜穀炊食，士卒內部已經有一些不滿的情感在滋長。
那吳都督沉默半晌，不見其彆人發聲，這才緩緩舉臂對周長明叉手欠身：“目見鄉親後輩辛苦怠倦，一時情急講錯，懇請周將軍寬恕。”
“本來是南五泉的吳都督，軍糧隻要這一些，無複下批。”
有人見到這混亂的畫麵，便忍不住轟笑起來，旁人也受此情感傳染，轟笑聲便更大。如此嘈鬨了大半個時候，一個根基的步地都還冇有練熟。
如許的環境如果再持續下去，將會產生如何的變數真的不好說。
校場上士卒們固然看不到詳細的刑杖場景，但那一聲聲悶響也彷彿叩打在他們各自心絃，一個個神情莊嚴，不敢再喧嘩笑鬨。
原地剩下那名舊都督，看看史恭幾人，又看看那冷臉的吳都督，最後視野落在李泰身上，兩手抱拳沉聲道：“鄉團給糧事關嚴峻，懇請李郎無負鄉義！”
史恭聽到這話，肩膀便是一顫，神情糾結了半晌，冷靜行至李泰身後站定。
“李郎、又是李郎！他一介東州新客，多少資力在鄉，諸位莫非不清楚？”
“大行台授我督此軍事，我自當極力全麵。李郎道義高士，我也信得過他重言承諾！如有人挾忿擾事，此刀毫不承諾！”
見氛圍俄然變得劍拔弩張，史恭趕緊上前打圓場，望著那名發難的鄉團都督陪笑道：“周將軍督統鄉團，是大行台授意。吳都督久掌鄉裡士伍，見事深切。你兩位都是地表英傑，此番鄉團整訓是我等鄉親權勢崛起強大的良機，更該同心同力，壯揚鄉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