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嘲笑一聲，“賞我鳳家的孫子，金山銀山我也不心疼。東洋的孫子，一個製錢我都嫌多。我鳳家靠運河吃了幾輩子飯，對這條河對這一城的父老鄉親，都得有個交代。如果把運河幫送到東洋人手裡，死了今後我怕是對不起祖宗。就是鳴岐他娘，也不會對我有好神采。我這把年紀了，早就不怕死了，但是我怕丟臉，丟人現眼的事，我不無能！”
幾個男人點頭應諾，向著鳳棲梧衝去，但是就在此時，卻見鳳棲梧豁然站起，衣袍掀動間，一隻勃朗寧手槍已經拿在手中。柳青青目光一寒，隨即槍聲響起。
“以是說你們日本人胡塗，冇出息，這輩子也瞭解不了我們中國人。”鳳棲梧冷哼道：“我固然不拿共和的餉，但是我吃中國的米，喝中國的水，流的是中國人的血。不管我多不喜好袁世凱，又有多不喜好孫中山，我總歸也是其中國人，不會跟日本人合作！兄弟鬩於牆而共侮於外，結合日本人出售中國人的事，我乾不出來！我打發走連壯他們，就是為了讓他們留下有效的身子，將來好為我報仇，為鳳家報仇。性命易取，扳指難求，你們有甚麼手腕儘管使出來，我倒要看看東洋人的玩意有甚麼了不起！”
幾聲清脆的槍聲在房間裡迴盪，當硝煙散去，存亡已分。鳳棲梧的身材軟綿綿地坐在地上，後背靠著桌腿，勃朗寧手槍有力地放在一邊。在他的胸前，兩個彈孔汩汩流血。而在他麵前，三名黑衣人倒在地上，每人額頭都有一個彈孔。柳青青手上的短槍冒著青煙，緊咬著銀牙身材微微顫抖，本該如同鐵石般刻毒的心腸，卻莫名地感到一陣隱痛：為甚麼？究竟是為了甚麼？固執的白叟啊，你為甚麼非要拔槍，為甚麼非要逼我出槍，將來我見到鳴岐該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