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初春之際,漢王李破率軍西來,一戰便度過了黃河天險,殿中多為知兵之人,聽聞戰報的第一個感受實在隻能用兩個字來概括,凶惡。
如許一來,弊端也就隨之而來,河邊一旦有事,長安這裡應對的體例也就不剩幾個了。
可再多想一下,火氣當即就消減了下去,秦王此時還是在府中不見外客,莫非真的是病的很重了嗎?
齊王李元吉可也覺著滿心的委曲,當即喊冤道:“兒臣怎敢曲解聖意,實是秦王府中防備森嚴,那杜克明病的也隻剩了一口氣,就死死擋在俺前麵,兒臣怎敢硬闖?一旦那廝就此死了,兒臣怕是就走不出秦王府了啊。”
“稟報殿下,平陽公主殿下奉詔回京,現已入宮……”
而實際上,所謂軍情如火,河邊的戰事在渡河之戰的第二天,就已經進入了彆的一個階段,冬眠於長安縣的秦王李世民也正悄悄的張望著局勢,並篤定的以為,統統儘在猜中,或許很快他就能再次咀嚼到勝利的甘美滋味了。
當日李淵領軍南下的時候,走的也是這個老路,當時是關中大寇孫華獻了馮翊,讓李淵一舉度過黃河,又有李秀寧呼應,屈突通所率隋軍隨之大潰。
李淵頎長的眼睛半眯了起來,怠倦漸漸襲來,讓他腦筋有些昏沉,而他卻在儘力的抖擻著精力,想要像平常一樣,表示出合適他身份的嚴肅和慎重。
傍晚,太極殿中燈火搖擺,李淵和他的臣子們相顧無言,氛圍是如此的凝重,乃至於連殿外的侍從以及衛士們都屏住了呼吸,唯恐聲音大些,受了池魚之殃。
“你去宣詔時,但是按朕的意義講的?怎的連秦王一麵也冇見便返來複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無能至此,要你又有何用?”
李淵的眉頭不知不覺間擰了起來,顯現出幾道深切的陳跡。
殿中的人實在不算多,為首的是剛回京不久,並當即官複原職的中書令,宋國公蕭禹,以及尚書右仆射,魏國公裴寂。
這些景象自但是然便會閃現在世民氣頭,而以他們的經曆,就算心有忐忑,也不會表示出惶恐失措的模樣,關西的貴族們,大多心雄氣壯,冇甚麼怯懦鼠輩。
此時殿中的諸人實在都在消化著剛傳來的訊息,籌辦著接下來答覆天子的扣問,而包含李淵在內,眼睛都時不時的望向殿門處,明顯在等候著甚麼。
這一天辰時,杜如晦病歿於秦王府後宅,也未引發多大的波瀾,也未留下甚麼房謀杜斷之類的名聲,他那滿腔的抱負以及滿腹的才調都跟著他那孱羸的身材隨風而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