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不公開謀篡，便不算過分！”李彬嘲笑道。
上智下愚，西城的達官權貴們對民百姓的這類天真嗤之以鼻，如果一個兵痞便能夠震懾住彪悍勇猛的黨項人，當年後唐帝國五萬雄師就不會在定難軍麵前铩羽而歸了。
“不錯，恩州團練使，殿前都虞侯，當明天子的半子，晉國公主的駙馬都尉，張永德……”
“上策是由官府出麵建立公田，以現錢自朱門手中平價購得地盤，充入公田，然後分派流民耕作，每年在畝賦以外加收一成田貸賦，年息為千分之五，直至還清購田款項以後停收；中策是將延州統統外逃丁戶的地步一概充為公田，彆的將統統為朱門巧取豪奪之田土一一回收，統統以地契為準，而後由流民來耕作，收取畝賦，初期丁賦畝賦並行，朱門權貴能夠按丁戶收取田賦，而新得田之流民及本來的自耕農則分歧收取畝賦，下策嘛……”
“若能行上策，倒也不失為一個良策，隻是延州諸公肯不肯共同，倒還破鈔遲疑……”秦固皺起眉頭道。
“範文素冇看到旨意，中使直接向左衛將軍張永德宣的旨——禁軍的事情，範文素插不進手去！他也不敢犯這個忌諱……”
隻要此議一出，李文革頓時便是延州全部朱門權貴上層社會的公敵，作為一個資深的延州人，李彬太清楚這幫人的能量了。
就是這麼一商機，頓時便教兩城之間的這塊彈丸之地熱烈了起來。
秦固淺笑道：“這個長輩不知，懷仁曾經建議長輩，與九縣令丞和談，延州全境，自本年始停收所增人丁賦，流民出境開荒種地，不再收取丁賦，本地人新丁出世，也不再加收新的丁賦。”
“猖獗至極——”李彬點頭苦笑著道。
秦固呆呆聽著，對於遠在邊疆的一介七品縣令而言，張永德這個名字對他的刺激略微大了一些。
李彬驚奇地看著這個一臉神馳神馳之色的年青儒生，年青人臉上的稚嫩清楚可見，但是更令李彬感慨的倒是他麵上同時閃現出的那種一往無前的果斷。
秦固很久才道：“我想了好久，才猜出他或許是想測量九縣的地盤，隻是測量地盤皆是縣曹胥吏之事，要精通天文曆法之人何用，這一層倒是不管如何也想不通了……”
秦固沉默半晌，俄然笑道：“有一個，不過不是長輩的良策，而是懷仁這個自誇一介武夫的傢夥提出的良策……”
在木橋東麵靠近膚施縣城的這一側，有一個膚施縣衙和彰武軍前營結合設立的流民收留登記站，所謂的站，實在也不過是在橋邊空位上搭起一個棚子，內裡坐著縣衙的幾名書吏和彰武軍前營的幾個文職廂兵，棚子內裡則有一個伍的彰武軍前營步兵賣力保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