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銘忍不住笑道:“親王做狀元,實在也非不成。但皇子做太傅,實在有違倫常。”
藉著活字印刷術和膽礬鍊銅法,黃氏與朱銘聊得鼓起,垂垂開端探聽朱銘家裡的環境。
世人坐下,黃氏看看朱銘,又看看女兒,愈發感覺班配,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璧人。
“請品茶!”張根把茶盞推過來。
黃氏坐在中間,插話道:“朱太守帶來的紅茶,鬚生也有耳聞,一向冇有嘗過。朱太守家裡也種茶葉?”
張錦屏屈身施禮,淺笑道:“相公萬福。”
朱銘摸索道:“我看邸報所載,張團練是因議事而遭貶謫?”
張根徑直去書房,把帶來的冊本放好,便不再管其他事情。
“老夫人見過夢溪公?”朱銘來了興趣。
“黃沈兩家乃世交,鬚生與夢溪公家的娘子也是閨中故交。”黃氏解釋道。
張根說道:“自古未聞有親王而科舉者,非國度之福。嘉王更兼提舉皇城司,太子日夜驚懼,東宮何故自處?”
朱銘隻帶白勝登門,順手提了一斤紅茶做禮品。
“唉。”黃氏一聲感喟。
大部分花石綱,都要走淮南進京,沿途大量征發民夫,已經把淮南搞得盜賊四起。
朱銘很想翻開宋徽宗的天靈蓋,看看內裡腦迴路是咋長的,正凡人絕對乾不出來這類事兒。
張根又問:“太守對新法怎看?”
朝中言官,不敢再議論淮南盜和花石綱之事。
張錦屏又偷看兩眼淺笑道:“比幾位姐夫長得更高。”
張根又問:“太守對嘉王怎看?”
“一個替死鬼罷了,”張根解釋說,“徐禋受命掌管東南九路礦坑及鑄錢事件,貪贓枉法,剝削無度,早已搞得天怒人怨。那麼多錢,他一小我怎吃得下?事情鬨得太大,蔡京也保不住他,便推他一人出來,為蔡黨扛下統統罪名。”
這話戳到張根的對勁之處,謙善道:“家祖也是讀書時偶得此法,多番考證改進,方有膽礬鍊銅行世。”
“不錯。”張根說道。
黃覆、沈括、呂惠卿春秋相仿,又都是變法派骨乾,他們三個好得穿一條褲子。
朱銘忍不住感慨:“真是膽小包天啊,涉案官員,按律不但要罷免,還應追毀出身筆墨。”
沈家、黃家、張家都極重雜學,比如黃氏的侄子黃伯思,既是非常馳名的書法家,也是七巧板的發明者,並且還酷好設想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