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日著了一件紅色繡著梨花的長裙,這宮裡向來都是喜好花團錦簇的,以是用色便素淨。衣裙的梨花繡的稀少,生出幾分哀涼之意。墨發悄悄束起,不施粉黛,卻又清麗無雙難掩姿色。
放她走時,他曾吻過她的額頭說,“天長地久,你總有一天會忘了顧小北。”本來不是她忘不了他,而是他忘不了她。不管天有多長,地又有多久,那人已經深切骨髓,便再久都冇法剜去。
顧北城守在床邊,說的很天然,“你醒了?”
宮女照實道,“明珠台。”
天氣已經暗下來,宮女在前麵執燈。兩人跟在前麵,走在走廊上,趙綾看向走廊外的宮宇,語氣垂垂安靜下來,“兩年前,徐麗妃就在這裡被我逼死。你卻殺了徐家滿門,隻是為了讓我不要乾政。”揚起嘴冷酷的笑了笑,“但是我恰好剛強的很,不甘心做你身邊的一隻金絲雀兒。”
“綾兒!”
榕青並不知這座行宮到底產生過甚麼,隻是道,“娘娘本日穿的好素淨。”
她日複一日的都做起了亡國時那場兵亂的夢,和夢裡阿誰哭泣的小錚兒。一時候哽咽,想開口問他,錚兒到底是不是他害死的。但是她卻說不出話來,她內心裡清楚想為他擺脫,讓他少欠本身一點,但是那麼多的事情,他始終是冇法狡賴的。殺父之仇成了一道不成超越的溝壑。
說著便沿著明珠台的走廊往裡走去,這幽深走廊還是如許的長,如許的黑。內心喃呢道,錚兒,當年你在這裡,可駭?
趙綾看著他,“陛下掛記了。我那是總想著和你一起去疆場,你總說傷害不帶我去,現下倒是有機遇了。”
“勞陛下掛記了。”
三年!整整三年!從弟弟趙錚被囚禁此處,亂軍圍城,燕就亡了三年。三年,如許的冗長。這三年裡她曆經各種詭計、算計、叛變與合作。卻又不得不為地點乎的撐下去......
顧北城俯瞰城樓下的幾樹梅花,“有些路不是朕能夠替她走的......”
趙綾昂首,“蘇澤送了信過來,你現在和他聯手,應當比我更早收到信。本日我要走了......”
明珠台的事,彷彿又成了一個夢魘。
趙綾雖是病著,目光卻非常剔透,“我要走了,你不必拿孩子挽留我,下一次見麵必然是俐城,你隻需給我個交代便是了。”她微微低著頭,卻不是疇前那麼端倪暖和的女子。
就算白老先生提起,顧北城為了她連兵權都棄了,但是他畢竟奪走了燕國的天下。但是父王的死,他逃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