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馮家的老封君,說出如許話,不管是誰都要受寵若驚的。
珍珠氣得直戳雙喜的腦門:“還是這麼貧嘴賤舌,虧你跟了好性兒的三女人,如果跟了第二房人,早把這張嘴撕爛了你的。”
君拂立即彎身道:“老祖宗顧恤孫女,孫女更該知進懂退,如何能侍寵生嬌呢?若真那樣了,被彆人說我不成個彆統,就孤負老祖宗一片愛我之心了。”臉上固然做出誠惶誠恐的模樣,內心倒是安靜得微波不興,如許的場麵話原是說慣了的,順嘴就來,她底子是想也不消想的。
君拂點點頭漸漸隧道:“勞老太太惦記。”
君拂和兩個丫頭是從夾道裡走過來的,先看到三間歇山頂的抱廈,連槅?34??門都冇有裝,非常敞亮。三人原籌算從後門繞一圈疇前麵正門出來,剛好經太小丫頭珍珠的臥房。珍珠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平時和另一個叫瑪瑙的丫頭是馮老太太身邊貼身奉侍的,這一會想是閒了,正在納鞋底。看到君拂主仆三個,放下活計,站起來笑盈盈隧道:“三女人來了。老太太口裡一向念著你,今兒可算是大好了。”
這素錦雖隻要十三歲,但是妙目紅唇舉止嫻雅,也是個有一無二的美人,同她的親姐姐德妃長得肖似。君拂昔日在宮中的時候,德妃對她極其恭敬順服,本來看這素錦還過得去,隻是她說的這番話,卻有很多值得考慮之處。
君拂隻略一看,就恭恭敬敬地上前道:“給老太太存候。”
這話一方麵是和雙喜調笑,另一方麵倒是捧了君拂。公然是馮老太太身邊的丫頭,說話這等聰明。君拂就細心看了那珍珠兩眼,烏黑的頭髮,臉麵白淨,身材兒不肥不瘦,穿一襲素色羅裳,愈發顯出嬌俏來。
一麵說一麵已經打起了簾子來。
寶珠印象中,老太太二太太兩個乃是嫡親至愛,本日一見,親雖很親,不過言語行動畢竟可疑。
想至此,卻又立即收了動機,罷罷罷,想這些做甚麼?剛再生的那日,她已經下了決計,再不為外人外事操心竭神,隻以保養身子,賞景暢快為要。宿世若非各種多思多想,身子也斷不會那樣傾垮,厥後躺在病榻上受那一番病痛痛苦。太醫說她思慮太重是以五內鬱結,若能早些時候養心調氣,病勢也不至於日漸沉重,迴天無術。
馮老太太早命立著的小丫頭把她攙起,口裡儘管道:“你身上不好,儘管歇著,大老遠的又跑這裡來做甚麼?路上吹了風,受了涼可不是玩的。想見誰了,打發丫頭說一聲,誰還能不疇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