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並且是鵝毛大雪。
這一口龍息的毒性,好生狠惡!
她順手抓來一看,是六角形的雪花。
這河中的水族都是它的部下,現在不曉得被凍住了多少。元力凝成的堅冰可不像淺顯冰塊,到了春季都一定能熔化,倘真如此,河中生靈可真是全軍淹冇!
“商羊!”馮妙君讀多了古籍,識得這是異鳥商羊,總在風雨到臨前翩然起舞,是以也被識為有招雨之能。雲崕用元力製成了商羊放出,目標莫不是……?
獨特的是,它本來質作赤紅,飛翔過程中卻垂垂褪白,體形也越來越大,待光臨鑽入雲中前一秒,已然變作了純白的光彩,翼展也超越三十丈(一百米),不說若垂天之雲,也是遮天蔽日的怪物了。
就這麼幾息的工夫,它竟然凍得硬梆梆地賽過了石頭。
雪片飛舞,六合間隻剩這一片白茫茫。
在他掌心,有一枚金色樹葉的虛影緩緩飄浮。
巨蛟現身後,世人已經後退二十餘丈,毒霧還是張牙舞爪而來。陸茗支起結界,將毒霧抵在外頭。
“敬酒不吃吃罰酒。”雲崕一邊打量著它,臉上波瀾不驚,“現在投降,既往不咎,我還可封你作三江水神;再敢負隅頑抗,我就讓五萬魏軍今晚也嘗一嘗河伯肉是甚麼滋味!”
馮妙君隻覺有物隨風而來,貼在臉上陣陣冰寒沁骨。
此物身高十丈,下半截還埋在冰層裡,體型瘦長,見著它的人幾近都倒抽一口寒氣。馮妙君狠狠吃了一驚,陸茗則瞪圓了眼失聲道:
到現在,馮妙君怎能夠不明白:雲崕行的是釜底抽薪之計,河伯不出來又如何?他乾脆施法加固整條大河的冰層!
世人聽到腳下傳來的“咯咯”聲響,那是河冰急凍收回的聲響。
四周的氣溫跳水般降落。若說本來馮妙君身上的衣物還能禦寒,現在和紙片兒做的也相差無幾,飛在高空中的一頭天鵝俄然倒栽沖掉下來砸進冰麵,“喀啦”一下,竟然砸出了個小坑。
所謂吞雲吐霧也不過如是,何況這頭蛟隻要半截露在外頭,冰麵以下起碼也另有十丈長。
他們一出去就不見了。馮妙君運足目力看去,結界外頭的天下變成慘綠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給人以極度不結壯之感。
他放話固然狂傲,卻保持了充足的謹慎。那一口龍息噴了個空,卻散在周遭五丈裡變成了淡淡的青霧,霧汽打仗冰麵,嗤嗤有聲,竟然在堅固的河冰大要腐蝕出一個深達丈許的大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