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媚》是由同一宮調的十支曲子構成的大麴，可歌，可舞，可彈奏，講的是越王用美人西子發揮美人計複仇之事。吳滅越興，西子被目以妖類，殞於鮫綃之下。”
他問她：“清嫵和唐天重向你說了我多少好話？我這麼個十惡不赦的男人……若你不是至心相待，每日笑容相迎，約莫也吃力得緊罷？”
他仿如果不覺得意的自嘲，唇角笑意散淡不羈，可握住的掌心卻滲著汗，暖暖地潮濕著她的手腕。
他目光悠遠起來，神情是從未見到過的龐大非常，彷彿揉著說不清的神馳、崇敬和仇恨。
“她極公允，冇說你甚麼好話，也冇說她夫婿甚麼好話，乃至也說我笨拙，放著本身歡愉小日子不過，捲到男人你爭我奪的肮臟名利場裡，也是個笨女人。她還教了我一支大麴，叫《薄媚》，實在便是想我闊彆這些家國是非。”
唐天霄的神情也含混起來。
他也不嫌她臉上臟汙，又將她臉頰親了一親，低低道：“好罷，我承認你贏了。我未始冇想過你能夠另有用心，第一次欺負你時，的確也隻是想欺負欺負你。厥後卻不謹慎落你彀中，見你受了傷，總感覺虧欠你，隻怕你有事，便不時掛念著，不知怎的……便掛念出風俗來了！”
唐天霄不覺聽得癡了，“她……她真的這麼說？”
“如我所願？”
可淺媚卻道：“我可不掛念你。得歡愉時我且快活著，纔不自尋煩惱。”
“《薄媚》？”
唐天霄狼狽，旋即道：“我隻怕她說了我不好的話，你便都信了。”
“母後讓我前來和親，的確想叫我利誘於你，乘機讓大周內鬨，以便他們就中取利。可我被送到花琉和清嫵姐姐住了半年，聽她文縐縐講了很多話，也便垂垂竄改了主張。我想，如果我博得周帝寵嬖，兩邊勸和，說不準便能如當日出塞和親的明妃一樣換得邊陲百年安寧，非論是母後，還是……還是北赫的老友們，都不消再擔憂將來血流成河，朝不保夕，豈不更好？”
可淺媚可貴這麼中氣不敷：“你如何曉得我熟諳清嫵姐姐？”
可淺媚可貴那般溫馨，乖覺地靠在他的懷裡冷靜地聽他揭開本身的小伎倆，紅著臉頰一言不發。
“嗯，我是欺負你了。不過，那不是如你所願嗎？”
唐天霄也不著惱，淺笑道：“你既有害我之心，我若傾慕待你，隻要你內心並無彆人，總有一日也會傾慕待我。隻是昨日審案之時聽你提甚‘公雞皇後’，又說我‘高高在上，獨一無二，誰堪婚配’等語，我內心便難受得緊。當年我幼年氣盛，備受攝政王父子淩逼，因情勢所迫不得不納了沈氏等人，雖是虛與委蛇，卻實在不快。我從不與旁人提及這些苦衷，卻把清嫵視為紅顏知己，也曾多少次向她嘲笑沈氏形貌如公雞，見之生厭。但她終為唐天重和我反目，咒我將一世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