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祺忙道:“快取幾盞燈來!”
現在,那折斷的兩截,正悄悄地躺在唐天祺掌中,久被摩挲的光滑梳脊微微地反應著陽光的淺淺亮色。
好久,他俄然將那兩截斷梳抓住,回身奔出乾元殿。
一名內侍正從僅餘的一尺見方的小窗洞裡拿出一碗白飯和一碗青菜湯,猶疑地往內裡探視著。
唐天祺卻低了頭,若無其事地撿起,便要放回袖中。
他哈腰對著阿誰黑黑的小窗洞,大聲道:“可淺媚,你說,朕說得對不對?”
“並冇有人奉告朕。”
“可淺媚!可淺媚!答覆朕!可淺媚!”
他昂首向外望了一眼,道:“時候不早了,我新娶的一名愛妾還說午間要給我做一份故鄉的點心呢,我這會兒歸去,約莫還來得及領她的情。”
他又不說話了,彷彿隻籌算說這麼多。
厚厚的原色木板把精雕細刻的瑣窗密密地釘死,不留一絲裂縫。
昔日瀰漫著清脆笑聲的屋宇已全然不見了本來的富麗和高貴。
冇有人答覆。
那內侍愁道:“那裡看獲得?黑得跟個棺材一樣。”
唐天霄高叫著,把手中的燈盞舉得高高的,謹慎避開腳下的各種停滯物,尋覓阿誰讓他恨入骨髓卻舍之不能的小女子。
靳七慌得連去扶他,叫道:“皇上,細心腳疼!”
“陳述甚麼呀,多一句嘴,說不準少一條命。皇上比來殺氣重著呢!”
內侍們倉猝跪下叩首見禮,眼神裡已儘是驚懼。
內侍伏在地上對視幾眼,料得瞞不疇昔,隻得答道:“奴婢們一日三餐都有定時送入,但淑妃已經三日未曾取食過……”
“啪”地一聲,內侍手中的白飯和菜湯跌落地間。
唐天霄不答。
唐天祺輕聲道:“她身邊知疼著熱的親信之人已經儘數被皇上調走,便是有探聽到些風聲的,有卓保護前車之鑒,誰敢跑來多嘴多舌,觸皇上雷霆萬鈞之怒?”
另有三四名內侍正圍在中間,焦急地問道:“如何樣?看到了嗎?”
屋裡死普通地沉寂著,隻要嗡嗡的反響不急不緩地在梁宇間繚繞。
但這會兒唐天霄已經被他賣關子賣得將近大動肝火,皺眉道:“快說!”
唐天祺擦擦額上的汗,輕聲嘀咕道:“那麼大火氣,誰吃飽了撐的跑來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