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家，袖中卻有甚麼東西掉落；唐天霄不過瞥了一眼，鳳眸已然眯起。
好久，他俄然將那兩截斷梳抓住，回身奔出乾元殿。
他低頭看著那把斷梳，說道：“皇上彷彿一向感覺她是在為死去的叛黨悲傷？可我如何感覺……她是真的很絕望？”
“那如何辦？再有幾天，說不準人都臭了……”
唐天祺便把那斷梳放到他手邊，低聲道：“不過，她既然曾留下那樣的話，如果皇上情願親手摒擋她的後事，她應當會高興些。”
唐天霄笑道：“朕曉得她為甚麼不肯取食。她向來刁鑽挑食，如許寡淡有趣的精緻飯菜，天然是不肯吃的。”
何況……
第一次當著彆人把這事說出，他自是倍覺羞.辱，便有些站立不住，扶緊結案幾去揉眩暈的頭部。
幾人轉頭，唐天霄一身玄黑金繡團龍常服，正負手立於階上，目光森冷如刀。
他的力道極大，那木板卻鬆動了。
現在，那折斷的兩截，正悄悄地躺在唐天祺掌中，久被摩挲的光滑梳脊微微地反應著陽光的淺淺亮色。
“可淺媚！可淺媚！答覆朕！可淺媚！”
他凝睇著那斷梳，抿緊唇問：“香兒為甚麼給你這個？”
內侍應了，見內裡的唐天霄未曾提出貳言，便各各找出前兒封閉宮門時所用的東西，敲的敲，撬的撬，拉的拉，要把上麵豐富的木板拆下。
“皇上，她也才十七歲，從小嬌生慣養。”
他望向靳七，歎道：“明天是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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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祺輕笑道：“實在，也隻是舉手之勞罷了。三妹讓香兒在她身後把一半梳子放在她的棺木裡，另一半梳子燒成灰，撒在她的墳上。”
唐天祺向後退了一步，眼底終究有埋冇已久的哀痛溢位。
滿地落葉，一院蕭索，刺眼的陽光下，老榕淅淅響著，粗大的樹乾似支撐不住層層籠下的厚重枝葉。
“並冇有人奉告朕。”
幾人想著昔日阿誰千嬌百媚的淑妃娘娘正死在屋裡腐臭發臭，隻覺那秋風吹到身上，竟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生生地打起了顫抖。
唐天霄雙手重重拍在案上，怒道：“那是因為你不曉得她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朕的事！叛黨……那些叛黨何止是她朋友？她……她跟此中一人上.床，又和另一人定下白首之約！她……她這賤人，到底把朕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