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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悔怨也來不及了。
他想,她必然瘋了。
他的刀鋒一轉,凜冽光色,騰騰殺機,已直逼向岩石上的女子。
而那些黑衣人得了撤令後,即便給困著來不及逃脫,大多已把疆場拉到了廟外,現在這屋中竟隻剩下了跟著唐天霄前來的幾名近衛守著,聽得可淺媚叫喊,忙各自從四周敗落的窗扇間往外躍去。
他不清楚秘室內有冇有自內而外開啟秘室門的構造,但卓銳等人必然看到過他和村婦轉動那龍頭。
她悶哼一聲,倒是連推開他的力道也冇有了。
他是不是應搶先行留在秘室中等候他們從內裡救濟他出去?
他衣衿被石上的缺口刮住,人雖脫身,大片的布料卻給扯裂下來,此時正懸在那看著嚴絲合縫的磚牆當中,倒像有甚麼人給壓在了磚牆中普通,看來詭異可怖。
莫非籌算兩人一起給這青石壓死了,好做一對同生共死的好鴛鴦?
唐天霄大驚,由不很多想,順著她鞭子的力道,運氣儘力向外飛出。
唐天霄忙自她身上爬起,抬眼看那破廟時,轉眼之間已被夷取消墟,連那兀立了不知多少年的梁柱都已淹冇在騰騰烈焰當中。
一低頭,可淺媚迷離著雙眼抓摸著他,然後鬆了口氣,有力地耷動手來,光榮般說道:“還好……你冇事……”
可淺媚冇有瘋。
半人高的密道口,大塊青石正緩緩自空中往上闔起,逐步收縮的長方形天光裡,是可淺媚一臉焦心的臉頰。
雖已鋒利短促得變了調,唐天霄還是立即聽出,那是可淺媚的聲音!
唐天霄失聲道:“停止!”
“淺媚!”
那進入密室的人底子就是死士,必是一待他出來就引燃了火藥,務要在第一時候便抓住機會將他置於死地!
明顯唐天霄的軀體要沉重很多,但可淺媚不知甚麼時候把他抱得極緊,落下地時竟然又是可淺媚先著地,除了下墜的力道,更加上了唐天霄的重量。
他的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這些動機時,腳下法度卻因著秘門前的那張臉而向階上走出幾步。
尚在驚怔之時,有人捏過他的胳膊,又倉促地撫摩著他的腰腿。
可他還冇來得及怪可淺媚鹵莽,可淺媚已將他拖起往窗邊飛奔。
而秘室中心,卻有塊長方形的岩石,一名女子俯臥於上,四肢俱被鐵鏈釦緊,嬌小的身軀僅著了襤褸小衣,遍身血汙,頭髮狼藉垂著,一向疲塌到空中,看不清麵龐,乃至看不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