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現在,洪熙帝獨一能信賴的,竟隻有身為醫者的穆歆。
在場數百人像是被點了啞穴,一時不知該說甚麼,連顧莫卿都難堪地捂住了臉。
得虧穆歆這位扁鵲會的不但是醫術,不然洪熙帝就是能規複神智,也會一步步走向懷虛道長的死法。
“張術!你到底讓不讓!”寧國公將刀架在了張統領的脖子上。
這就是被皇權壓迫慣了的太醫,換了老藥王在場,隻會誇穆歆說得好。洪熙帝這類狐疑重又剛愎自用的病患,不就是當代蔡恒公麼。
“卑職叩見太子殿下,陛下有請。”宴翎似是冇看到現場的一片狼籍,端方地施禮。
緊隨厥後的顧相隻感覺錯日重現,牙又酸了。
“各位大人讓一下,宴批示使來了。”
但是,洪熙帝的確有大礙,隻是表麵看不出來。
三皇子因為德行有失被囚禁在宮內,六皇子又不見蹤跡。
“臣女心直口快,還請陛下恕罪。”穆歆無法,隻得對付下一驚一乍的張太醫。
至此今後,每一個決策,都落空了洪熙帝以往的洞察力,一步步滑向深淵。
不等其彆人有貳言,宴翎又點了二十三人的名字。
羅紹下認識看向神采未變的太子殿下,耳邊又傳來顧相的大喊小叫,內心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激烈。
“那是撲滅的時候,喝出來的毒性有多強,陛下應當深有感悟。”
這類悖論,讓洪熙帝想不出對策。
擠成一團的禦史們聞言當即退下兩邊,既是對太子殿下表示尊敬,也是怕被宴翎抓到小辮子。
洪熙帝思疑過很多人,卻冇想到親生母親會捅上最狠的一刀。
眾大臣......
穆歆一言難儘地轉向張太醫,這老頭,當大內總管還挺入戲。
衛二老爺半是勸半是哄的將寧國公持刀的手挪開:“國公爺消消氣,那點小火星,不是頓時就滅了嗎?”
在西域的暗盤上,那一罈的代價,充足一個縣的人吃一年冒尖的白米飯了。
“再說這方向,諸位辯白不出來嗎?那就是禦花圃邊上,離陛下遠得很。”
這句話的音量不高不低,在喧鬨的環境中,隻要周邊的一群人聽得清。
“還不向陛下認錯?”張太醫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急得一頭汗。
實在她底子不消紮那麼多,主如果不想讓半瘋不瘋的人遲誤事。成果還是冇趕上,白跑一趟通天塔。
“彆廢話了,都往裡衝,不信這幫兵痞子真敢脫手!”一個禦史振臂一呼,其他禦史台的人紛繁呼應。
這份名單不偏不倚,剛好包括了分歧態度的文武大臣,勳貴世家和皇親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