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宮人流水似地端了各色肴饌上來。宮宴上的吃食乏善可陳,熱菜端上來時都已冇了熱氣,點心也遠冇有薑婕妤凝閒殿小廚房裡的精美,不過鐘薈還是吃得很專注,她在常猴子主那兒隻吃了幾口酸酪漿,此時已是腹中空空。
世人順次退席,鐘太後坐在上首中間,擺佈兩邊彆離是楊皇後和韋朱紫,韋朱紫身著杏黃衫子,望仙髻上簪了大朵的絹紗黃牡丹,不時低頭與鐘太後私語幾句,她出身詩禮大族,一舉一動非常端雅,側身時發上的金鳳步搖幾近紋絲不動。
常猴子主無法地點點薑二孃的腦袋道:“你啊你,叫你少吃點甜食吧,看把牙掉光了成個癟嘴小老嫗如何是好!”
鐘太後胡塗的時候多,本身已經不能理事,便由陪侍的女官做主,賞了那姊妹三人一人一個沉甸甸的織成香囊,裡邊裝著鏨菖蒲花金餅子、翠鈿和真珠等物。崔淑妃賞的則是三塊繫著五色絲線的白玉佩,隻是雕鏤的圖案略有分歧,薑大娘得的是翔鳳牡丹,鐘薈的是草蟲瓜實,三娘子則得了個摩羯銜斑紋樣的,她實在更喜好大姊那塊,隻不過當著太後和淑妃娘孃的麵不好就與她換。
不一時皇後身邊的宮人前來請太後退席,鐘太後從速再度攢住三公主的手,努努嘴孩童普通抱怨道:“也不曉得來看看阿婆,這回不準就歸去,在我宮裡多住幾日,陪阿婆說說話。”三公主曉得這是又把她當作鐘阿毛了,她脫身不得,隻得悄悄拍拍祖母的手背,順著她說道:“好,好,我不走。”
到得七八分飽,鐘薈便擱下了銀箸,偶爾端起五色琉璃杯,啜一口加了銀丹草和蜜又用冰鎮過的淡酒,閒閒地賞識起舞樂來。宮中的伎樂是一等一的好,方纔一個奏箜篌的紅衣歌女特彆出眾,看著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技藝已不下幾位名家。
三娘子冇推測本身也有份,咬著筷箸愣了愣神,咕噥了一聲,小口小口地將那隻角黍吃了。
如許的宴席上最能見削髮世凹凸,固然薑婕妤在後宮中如日中天,但是薑家大郎官職低,他們隻能坐在偏僻的角落。鐘薈環顧擺佈,四周幾近冇甚麼熟麵孔,也不見曾氏與人扳話。
大娘子聞言很忸捏,她最怕費事旁人,忙不迭地報歉。鐘薈對繼母的惺惺作態頗感膩味,上前道:“不孝女兒叫母親擔憂了,三公主殿下差人來傳我們疇昔,在她那兒說了會兒話,不想就這個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