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奉告曾氏,一聲“阿孃”還未出口,本身先捂住了嘴,因為三皇子走近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從廁房出來,三娘子偶然間低頭看了看,胸前掛著的五色縷不知何時不見了,頓時急得哭起來,那是她最對勁的作品,上麵綴了最保重的紫玉雙魚佩,編了幾縷髮絲出來,還用撚金線繡上了名字。
三娘子藉著月光看清了來人的麵龐,頓時欣喜地睜大了眼睛,那恰是明天在水殿中見過的三皇子。
三娘子咬著拇指指甲苦思冥想了一陣:“看百戲的時候還在的......公主派宮人來傳話,我們就跟著那宮人一向走......彷彿上肩輿的時候就不在了......不對,又彷彿還在的......阿孃,我們要不要去求三公主殿下幫手?”
母女倆沿著小徑走著,遠處俄然傳來一陣刷拉拉的枝葉響動聲,三娘子還記得這條小徑走到絕頂往右拐就是他們白日乘輿的處所,那兒有座掩映在竹林裡的小涼亭,那聲音彷彿就是從竹林裡傳出來的。
薑家姊妹從速上前向鐘太後和崔淑妃施禮,一旁的宮人捧上了見麵禮,天家和世族貴婦人出門時必然會隨身帶些禮節,預備著隨時犒賞和奉送,方纔他們相逢的衛夫人天然也不例外,隻是實在看不上薑家姊妹,連逢場作戲都省卻了。
曾氏咬了咬腮邊的軟肉,儘力攢出個笑容,辯白道:“哪兒的話,我這為人母親的體貼則亂,如何是經驗他們。”轉頭對女兒道,“三娘也坐下來吧,一會兒該開宴了。”
三娘子對吃食和舞樂都不甚感興趣,隻能不斷地飲酪漿和蜜水,過了會兒便覺腹脹,想捱一捱比及宮宴結束,時不時地往上首張望,隻見楊皇後正興趣盎然地撫玩胡舞,還不自發地以扇擊掌打著節拍,顯是興味正濃,一時半會兒怕是完不了。
她不由頓住腳步,昂首輕聲道:“阿孃,你聽到甚麼聲音了麼?”
到得七八分飽,鐘薈便擱下了銀箸,偶爾端起五色琉璃杯,啜一口加了銀丹草和蜜又用冰鎮過的淡酒,閒閒地賞識起舞樂來。宮中的伎樂是一等一的好,方纔一個奏箜篌的紅衣歌女特彆出眾,看著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技藝已不下幾位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