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娘子無憑無據的莫信口開河!”蕭十娘氣得神采煞白,眉間一點硃砂顯得更加赤紅,這些祖上的舊聞她家長輩天然不會提起,她和她阿兄在父親祖父跟前不受寵,就算真的藏了那所謂的梁王壘,他們也無緣得見,薑二孃說的這些話真假莫測,可梁王壘不過是個由頭,不管真假他們蕭家失節倒是鐵證如山。
“薑家mm說的那裡話,時候尚早,那裡就急得連幾句話都聽不完了。”不想率先出聲的倒是裴五娘,她為夜宴換了身寶藍蒲桃紋錦掐腰衫,緩鬢傾髻,簪著白玉插梳和一對金雲頭三連釵,她生得下頜豐潤,端倪端麗,在世人中雖不算格外出挑,也是豐腴白淨秀色天成。
公主這尊壘身滿布貪吃紋,下腹近圈足又飾以蕉葉,兩邊壺耳各掛了四枚銅環,頂端還各立了一隻玄鳥,又古樸又趣致。
裴九孃的話音不算大,但是在場的人卻全聽到了。
打蛇就得打七寸,可像薑家二孃子如許揪著不放一個勁打的也實在殘暴了點。
裴九娘想到蕭九郎,心頭一陣陣發緊,不由憂心忡忡地覷蕭十孃的神采。蕭十娘難掩眉間愁緒和降落,但還是儘力扯了扯嘴角,給她一個慰籍的笑容,又對她悄悄搖了點頭。
常猴子主聽這一對臨時結成的盟友一搭一唱地扯談八扯,終究坐不住了,收起摺扇往案上“啪”地一放,麵無神采地對那裴五娘道:“裴家mm弄錯了,我這不是甚麼奇怪的梁王壘,是金市地攤上花兩吊錢淘來的假貨。”說著站起家走到另一名手捧金盤的侍女跟前,解下腰間的碧玉雙龍佩“當”得往上一扔,“想必mm們都坐得累了,不如起來疏鬆疏鬆,這玉佩和那銅壘算我與大師添的彩頭。”
那尊青銅罍是她阿翁的寶貝疙瘩,遲早都要親身抱著拿薄如蟬翼的葛布打掃,他們這些小輩莫說碰了,連多看一眼都不成,隻要逢年過節祭祖時能觀瞻一二,可她心下悄悄一比,她阿翁那尊不但比常猴子主這尊小了一圈,斑紋也遠冇有那麼靈動。
鐘薈冷眼旁觀,感覺裴家姊妹甚是風趣。裴淑媛和薑婕妤的過節人儘皆知,裴五娘不與堂妹同仇敵愾,卻站出來打本該是同一陣營的蕭十孃的臉,於情於理都說不疇昔,那麼必定是有隱情了。
裴九娘訝異地睜大眼睛,挑挑眉道:“哎?十娘你竟認不出來麼?這是壘啊,我阿翁也保藏了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