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幽夜之逸光。”常猴子主一見之下便將那野趣實足的禪師忘了個潔淨。
凡是能叫鐘蔚吃癟的人和物，十足都是鐘薈天然的盟友，她對這胡毋公子很有好感。
常猴子主幫素未會麵的遠房表兄立名立萬以後便功成身退，回到鐘薈身邊道：“霸道淵和荀士衡都是出了名的廢話簍子，任他們這麼掰扯下去恐怕到太陽落山都冇個完，禪師再不退場我們該趕不上夜宴了…哎...來了來了！”
常猴子主用麈尾掩著嘴，微微側頭小聲對鐘薈道：“你瞥見冇有，那王老先生門牙上有片菜葉子。”
鐘薈一看果然如此，不由莞爾。
虛雲禪師坐了好久，劈麵的坐榻仍舊空著。就在世人紛繁測度那個能叫禪師久候時，那四牒木畫屏風後走出兩小我。
此時第一番剛結束，主客兩邊已經分開談座，退入談助席中，世人正三五成群地評點和辯論方纔主客兩邊的談吐，堂中甚是喧嘩吵嚷。
常猴子主這條魚服的母白龍看來很有些門路，帶路的小沙彌帶著他們直接從東邊的一條叢竹掩映的石板巷子繞過天井，便看到一扇侷促的側門。
常猴子主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對那一身綺羅看起來卻非常落魄的青年作了個揖：“胡毋兄彆來無恙。”
“嘖嘖，看他那對鼓突眼，全部荀家算是無出其右了，”常猴子主也有定見要頒發，“真擔憂他再這麼瞪下去眼眶接不住眸子子。”
常猴子主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本日適逢其會，講經堂中門庭若市，鐘薈和常猴子主來得晚，不但堂中座無虛席，天井裡也已是人頭攢動。
清言會設在崇福寺北邊的講堂，天井以茶花樹作藩籬，一泓曲水亙於堂前，山石鬆柏間有一脈清泉注入池中，池上架了座小巧的木橋，是個清幽的地點。
“啊，彷彿是未曾，”常猴子主臉不紅心不跳，“我回故鄉未逗留多少光陰，便又去了江左遊曆，厥後又展轉來了洛京，想來是不巧錯過了。”
”本日我來得晚，錯過了談端，未知情勢如何了？”常猴子主從速截斷他話頭。
胡毋基是太常胡毋林大人的嫡三子，年方二八，乃洛京出了名的談癡，那裡有清言閒談玄會那裡就有他。不過叫鐘薈佩服的是，這位其貌不揚的公子約莫是世上獨一一個能叫她宿世阿兄聞風喪膽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