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娘淒楚地一笑:“阿耶耳根子軟,她說甚麼都信......我阿兄離家也好,山裡再如何苦,也好過三天兩端挨鞭子......隻盼著將來能娶個會疼人的好嫂嫂。”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裴九娘,眼裡儘是戲謔。
薑明淅從心底升起暖意,感激地答道:“勞蕭家阿姊掛記,這會兒好多了。”
武元鄉公主正嫌棄杯中酒寡淡有趣,渾身不舒坦,豎著耳朵聽著薑家姊妹這邊的動靜,專等著逮機遇拿那兩個宰豬丫頭燥燥脾胃。
“殿下談笑了,”蕭十孃的酒渦更深了些,眼神卻變得更陰鷙起來,“薑mm家與我家有舊,照拂一下也是該當的。”
“你我還分甚麼相互,”蕭十娘將她手指合攏,幽幽地歎了口氣,遺憾道,“本來我戴過的舊物送給阿姊分歧宜,該叫我阿兄替你重新畫個,可我阿兄已經拜入北嶺先生門下,還不知何時才氣返來。”
裴九娘也很憤恚:“早知殿下請了那家人,我便稱病不來了。”
裴九娘聽了此言一怔,眼中的光彩瞬息暗淡下來,孔殷的聲音裡帶了哭腔:“為何啊?不是前些日子還在說九郎要入我們家的家學麼?”
蕭十孃的眼中有恨意一閃而過,像一簇火苗,刹時又泯冇,化作超出她春秋的冷酷:“我家的環境你又不是不知......本來都說定了的,誰知那日她與阿耶說了甚麼,阿耶轉頭就將阿兄捆在柱子上拿鞭子抽了一頓,一向到離家那日臉頰上一道血杠子還未消下去......”蕭十娘說著說著本身也紅了眼眶,聲音哽咽起來。
“哈哈哈哈,”武元鄉公主藉著三分酒意肆無顧忌地笑道,“難不成你們蕭家也在金市上賃了鋪子,賣饅頭麼?”
“你阿兄真故意,心機也巧,我竟冇見過這麼都雅的。”裴九娘眸中似有波光流轉,白淨的臉頰浮起紅暈,她欲蓋彌彰地翻開扇子扇了扇風道,“本日有些熱呢。”
“也不能任由她這麼淩辱你們啊!”裴九娘已經揪緊了袖子,指甲掐動手心也覺不出疼,內心一陣陣刺痛,“提及來還是你們的親姨母,莫非一點情分都不顧麼?”
常猴子主和裴五娘下了半局棋,日頭升得有些高了,雲霧散去,那淩風台便不再惱人了。公主著人將棋局封存,連著棋枰一塊兒搬到漱玉泉邊去,本身則領著各家小娘子乘肩輿前去泉邊的飛鴻閣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