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心下瞭然,眸光一閃,又略帶無法地歎了口氣道:“你阿兄的脾氣你也是曉得的,阿孃何嘗不想峻厲懲戒一二,何如……老是叫你受委曲了。”
曾氏撫著胸口直念“南無阿彌陀佛”,欣喜隧道:“總算是醒了,阿嬰你可把阿孃嚇壞了,秦夫子也是,你阿兄年幼無知,他如何也由著他使性子!”
歸去便建議燒來,阿寶伸手一摸竟燙得縮了歸去,從速跑到院子裡,點頭哈腰陪著謹慎,向薑悔的乳母譚氏央告:“譚嬤嬤,您行行好,去回稟夫人一聲,與小郎君請個大夫吧。”
“好孩子,母親知你懂事,轉頭我好好勸戒你阿兄,下回必不叫他玩弄於你。”曾氏慈愛地用手指梳著她的髮絲,“暈倒”時阿棗便與她鬆開了髮髻,此時青絲狼藉地鋪了一枕頭,薑明月的頭髮又黑又油亮,髮絲卻細而密。
老大夫得了個沉甸甸的緞囊,內心頭的不甘心紓解了很多,腳下的步子都不那麼盤跚了,終究在譚嬤嬤罵罵咧咧地絞第四回帕子的時候趕到了薑悔院子裡。
老大夫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充滿壽斑的手,搭在二孃子腕上半晌,隻覺脈搏妥當有力,心知又是個裝病的,不覺有些氣惱,這些富朱紫家的小郎君小娘子成日裡就曉得拿大夫消遣,不曉得他們懸壺濟世很忙的麼?來時一段坑坑窪窪的爛路差點把他這把老骨頭顛散了。
曾氏一馬搶先走在前頭,一見蒲桃和季嬤嬤,焦急道:“你們快來幫手,二孃子暈疇昔了,從速服侍她回屋裡躺下,搬動時謹慎彆磕著碰到。”
蒲桃非常訝異,二孃子一貫對這個庶兄視若無睹,不知本日在琅嬛閣產生了甚麼事,倒叫二郎入了她的眼,不過訝異歸訝異,她卻隻是應了聲,取了鑰匙翻開鑲銀紫檀木箱子,從薑明月這些年林林總總攢下的金銀花錠、餅子中挑出一塊,用青鍛囊裝了。
鐘薈一掃臉上的憊懶,一雙眼睛亮得灼人,她等的人總算來了。
冇想到二孃子晨間活蹦亂跳地出了門,不過兩個時候便橫著叫人抬了返來。怪道一夙起來眼皮直跳,到底應在這上頭,早知如此曬甚麼勞什子衣裳,不管如何也得跟了去。
“小娘子是如何暈疇昔的?”反正能領到診金,不過腹誹幾句便罷了,老大夫耐著性子問一旁下巴尖尖的美麗小婢子。
鐘薈臉上的憤激不甘越來越濃,曾氏看著煽的風點的火都起了效驗,火候差未幾了,便推說有旁的事要走,又叮囑了季嬤嬤幾句飲食起居上的謹慎,叮嚀等大夫看過診去回她一聲,方纔“依依不捨”地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