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裡隻要幾莖殘荷和一片黃綠的浮萍，水麵上幾隻水黽來回劃動，帶出淡淡水紋。
“我毆打兄長，天然是該罰的。”薑悔端著張一本端莊的小臉，毫不躊躇地答覆道。
本來他的不甘也是有人曉得的，即便隻是個八歲的孩童。
幸虧曾氏的快意院距琅嬛閣不遠，繼母聞訊很快帶著兩其中年嬤嬤趕來，總算把“昏倒”的二孃子抬回了本身的院子。
薑悔皺了皺眉，顯是不敢苟同，暖和隧道：“‘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我既然領了罰，即便冇人瞥見也不能做假。”
鐘薈一臉猜疑：“那又如何？”
阿杏跟在她身後，懷裡抱著竹笙和毛氈，見仆人幫襯著談天，半天冇領到唆使，便直眉愣眼地發問：“小娘子，您要跪在哪兒啊？奴婢等您示下，好給您鋪墊子。”
“阿兄不必自責，是我自個兒要來的。”鐘薈調皮地皺了皺鼻子，“聽夫子講課多悶啊，渾不如在此吹吹風賞賞景安閒。”
不一會兒，薑曇生身邊的美人甲公然悄悄翻開門簾往外張望，見兩人規端方矩跪著，方纔放心腸歸去稟告薑曇生。
琅嬛閣在湖心，四周水麵平遠開闊，閣前一座木廊曲橋蜿蜒到對岸。
“哼，他纔沒阿誰美意，”鐘薈嗤笑一聲道，“阿兄也不必替他文過飾非，必是為了讓你替他捉刀替筆吧。”
小書僮彷彿找到了知己，差點熱淚盈眶：“小娘子說的極是，郎君您就算要跪，好歹也墊些東西啊，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啊？”
“‘不以含混廢禮，阿兄有衛大夫伯玉之風，’”鐘薈冇法，便叫阿杏在旁鋪上墊子，盤腿坐在薑悔身邊，“賢人說身材髮膚受之父母，做君子當然好，做個老寒腿的君子可就不美了，還請阿兄愛惜身材。”
曾氏方纔便伸手探過二孃子的額頭，觸手溫涼，便知她是裝病，鐘薈也不怕她曉得，更不怕她多事戳穿本身，誰叫他們不是親母女呢？如果親孃早一個巴掌號召上去了。
阿杏和阿棗本身都是孩子，抬也不是背也不是，幸虧有三娘子帶來的兩個婢子搭把手，好歹把仆人挪到了背風的處所。
“不管是為了甚麼，老是兄長的恩德，我不該忘恩負義的。”薑悔語聲漸低，他並不感覺為二孃子出頭是錯，但是頂撞兄長確是不該的。
阿棗見她悶悶不樂，很上道地從袖子裡取出一個油紙包，鐘薈接過來翻開一看，是個油酥餅，笑著罵了聲：“好你個阿棗，竟敢揹著你家娘子私藏點心！”便小口小口地吃起來，不時從餅上拈了少量碎屑拋進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