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翎緊握著他的手走在他身邊，眼睛忐忑不安盯著腳下。
千翎睜圓了眼盯著遠處珊瑚簇擁下金碧光輝的修建群，一個衝動嗆了水悶咳起來，被少年拉到懷裡餵了一團呼吸水草，好半天賦緩過氣。
“我等你好久了。”
瀾月瞅了一眼她亮晶晶快黏到那些少年身上的眼睛，手指捏住她的臉皮：
“冇告訴？”千翎更加一頭霧水了，“那他們如何曉得你要來？還擺出這麼大的歡迎陣仗？”
“恭迎月神大人台端光臨。”
他冇說話，隻專注牽著她朝前走，飄蕩的長髮散在肩頭，時而被水流拂起，多了幾分不實在的縹緲美感。
水流的速率俄然加快了，烏黑的水花在火線綻放，像純白的炊火盛放——
奇了怪了，小月這一貫隨心所欲的傢夥，竟然會這麼有禮節地提早跟人家打號召？還是在她不曉得的環境下？
高興的聲音帶著幾分空靈嬌媚。
金雕玉砌的宮燈攀著金色蓮花，蓮心托舉著巨大瑩潤的紅色珍珠，昏黃敞亮的光芒從珍珠上亮起，蜿蜒成一條海中長路。
伸展的黑翼滑過水波，輕巧收攏。
“小月，”直到走得遠了，千翎轉頭瞅了瞅那些還是手持長戟寂靜厲穆的鮫人衛兵，悄悄抬高了聲音，“你甚麼時候派人告訴他們的？”
“那、阿誰！”千翎盯著一塊明白貝殼上搖著小尾巴的小人魚，一雙眼睜得快掉出來，“好敬愛！！”
瀾月一頭烏髮亦飄散在海水中，髮絲隨水流翻拂，精美美好的五官在深海光芒下還是美得驚心動魄。
瀾月牽過女孩抓著本身袖子的手，持續朝前走去，長袍在海水中拂起，清透氣泡從袖口飄出，無聲熔化開。
“哇阿誰是……噗噗……”
一溜串的水泡噗嚕嚕升起，陽光的金色碎片遙遙在頭頂的海麵波盪。
宮宇光輝，燦爛的亮光將海底照得亮如白天，兩排整齊的鮫人衛兵魚尾遊曳，緩緩向兩側讓出一條通道。
胖嘟嘟的鮫人小男孩昂首瞧見她，嚇了一跳，從貝殼上躍起著倉猝慌甩著尾巴鑽進珊瑚群。
麵前大抵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恢弘富麗的宮宇。燙金的簷角宮鈴吊掛，全部宮殿由金玉琉璃雕鑄而成，殿柱、長廊皆輔以珠寶玉石，五彩斑斕的海藻珊瑚中坐落著，到處可見巨型貝殼和龜甲。
千翎擔憂瞧著不遠處那些看起來凶神惡煞的鮫人衛兵，不自發握緊他的手。
爺爺曾說過的、那些寒冰與火焰交叉的天下，奇特美好的生靈，每一樣都如此新鮮，在字裡行間栩栩如生。